戴荃轻抚了抚胡须,“这样的谣言,臣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先皇在世也听过多次。流言是伤不了人的,关键是散布流言的人。寻常百姓如何能得知朝政之事,又如何敢做这样的揣测?”
宇文瑄的眸子眯了起来,“丞相是说,背后的人才是我们要防备的。”
戴荃摇了摇头,“皇上不必费心这些无中生有的事,若您在意,反而会落了圈套。”
“可是任由这样下去,只会愈演愈烈,朝中人心不安,总要想个办法制止才是。”宇文灏担忧的道。
戴荃的眼神看向他,缓缓说道:“所以,这件事就要靠宁王和臣来摆平了,您说呢?”
宇文灏明了,果然还是丞相老谋深算,应道:“丞相所言极是,灏定会想办法帮皇兄分忧!”
谣言传到寿康宫,太后也担忧起来,她挂心宇文瑄,等日落后才去了崇明殿,初秋的天气还是有些炎热,她受不得毒日头,只能等凉爽些才出来走动。
彼时宇文瑄才从贤妃宫里回来,贤妃的身孕月份大了,又加上暑热,身子总是不太舒爽,她又一向是个不爱多事的,只能宇文瑄多惦记她些。
“太后驾到!”一声唱和,太后扶着莫离的手缓缓走了进来。
“母后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宇文瑄才要行李,太后就扶起了他,笑着问道:“皇上才从贤妃处回来么?贤妃的身孕可还好?”
宇文瑄扶着太后在软榻上坐下,口中说道:“是,贤妃的身子越来越重,儿臣惦记贤妃,所以去看了看她,她还好。”
太后点点头,“这样就好,哀家只盼着她安安稳稳的为你生下皇子,江山后继有人,哀家也放心了。”
宇文瑄笑笑,问道:“母后此时前来,莫非是有急事?”
太后叹息一声,“是啊!这几天哀家耳朵里刮过一阵风,所以想来看看,皇上可还应付的来?”
“儿臣从未将不像样的话听进去过,自然也不会上心,母后也无须为儿臣挂心。”宇文瑄说道。
太后一脸疑色,“是吗?可是哀家怎么听说,这件事跟宁王有关呢?”
宇文瑄面色一凛,“宁王?怎么会呢?”
太后轻笑一声,“听说宁王一直在为这件事奔走,他曾经也议过储君,谢家的事难免会刺激到他,皇上还是要提防的。”
宇文瑄陷入了沉思,不错,宁王曾经是先皇最中意的储君,最后皇位却落到了他的头上,宁王是否也有过不甘心呢?
转而说道:“如今宁王已经被架空,儿臣纵然防备,也不能再做什么,否则才会真的激起他的反心。”
太后摇了摇头,“皇上此言差矣!他若是个忠臣,自然会忍受,若不是,皇上又何须容忍他呢?”
宇文瑄心一沉,“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掐了掐护甲,悠悠的道:“落井下石的事情自然不能做,不过,给他个警告也无不可,这些日子宁王劳心劳力,皇上何不让他休息一段时日?毕竟,王妃失踪已经够他忧心的了。”
宇文瑄低下了头,“儿臣明白了,这件事,儿臣会好好处理。”
太后颔首,“皇上既然有了定夺,哀家自然也无须担忧,时候不早了,哀家就不打扰皇帝了!”
“恭送母后!”
太后的身影渐渐远去,宇文瑄伸手握住桌上的茶盏,一运力,茶盏在他手里应声而碎,碎片划破了他的手,鲜血一滴滴落在地毯上。
“皇上,您息怒啊!”张德海慌了神,上前给他清理手中的茶盏碎片,又急的着人去请太医。
宇文瑄丝毫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目光也渐渐沉下去,宁王?你可不要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