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决定两日后启程返回九瀛,临走之前,他带着元朗来到了花铭的住处。元朗说的没错,花铭住的地方的确很特别。
一处精致的小宅子矗立在一座不高的山顶上,让前来找他就医的人一眼就能看到。走进院子,目光所及都是草药,空气中也满是药香。门廊下缀着几串风铃,微风一吹,铃铛“叮铃”作响,清脆悦耳,让人的心不自觉的平静下来。
花铭的小徒弟正在给草药浇水,看到院子里走进两个陌生人,放下了水壶,直起身问道:“两位公子,可是来找师傅诊病的么?”
慕容冲摇了摇头,笑着上前说道:“小兄弟,麻烦你通传一声,在下慕容冲,前来与花大夫告别,请他务必见我一面。”
小徒弟应了一声,匆匆跑进了屋里,又很快跑了回来,点点头说道:“公子,师傅请您随我进去。”
屋子里传来浓浓的草药味儿,花铭正坐在炉子前谨慎的往药锅里添加草药,待草药的味道变了,他吁了口气,缓缓地转过了身。
“慕容冲,请坐吧!”花铭指了指身侧的坐垫。
慕容冲谢过,矮身坐了下来,元朗盘膝坐在了他身后。
“将军,我这次带瑾瑶走了以后,你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你真的不想见她一面么?”慕容冲问道。
花铭眼中露出一丝伤感,却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见了又能如何?只会让她多生出一丝牵挂与不安,何必如此?”
“既然如此,我后天一早就会离开,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请你放心。”
慕容冲说罢,就想告辞离开,花铭却示意他坐回去,目光一转,问道:“如今你是睿王,那太子是谁?”
慕容冲疑惑的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觉得他应该不只是闲聊,就说道:“是三皇子慕容淳,他的生母如今已经是贵妃了,掌六宫权,位同副后。”
花铭的眼睛眯了起来,沉思着道:“位同副后?看来皇后逝去以后,她受益良多啊!”
慕容冲轻笑一声,语气里隐隐透出一丝酸意,“是啊!可惜我母妃走的早,没有看到万贵妃风光无限的这一天。”说罢,又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花铭,问道:“你的意思是?”
花铭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能勾起人心中**的,不只是那把龙椅,还有高高在上的后位。若能两者兼得,那就更值得冒险一试,不是吗?”
慕容冲怔怔的站起了身,低声道:“将军说的不错,与将军一席话,冲受益良多,告辞!”
“睿王”花铭再次叫住他,“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可以吗?”
慕容冲点头,“将军放心,慕容冲言出必行,我的女人,我会用生命保护她。”
“多谢睿王!”
“后会有期!”
两日后,慕容冲一行离开了涯洲岛,花铭站在山顶看着那辆马车越走越远,一颗心渐渐牵挂起来,苏瑾瑶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他却到最后都没有和她相认,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师傅,您为什么哀声叹气?”
“师傅很难过,因为一个最亲的人要离开了。”
“那师傅为什么不留下他们?”
“因为她离开才是最安全的。”
大昭的皇宫里,宇文瑄从一堆奏折和书案中缓缓抬起头,青色的胡茬让他看上去有些憔悴。近来朝中事物繁多,太后经过谢家谋反一事,又犯了旧疾,前朝后宫都不得安宁。还有苏瑾瑶,这个让他最揪心的人,迟迟没有她的消息。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卫,沉声道:“还是没有找到她?睿王府打探过了吗?”
暗卫觑了一眼他的神色,小心的道:“睿王府防守严密,微臣等还没有机会进去。不过,睿王近来行踪不定,倒是让微臣更加疑心起来。”
“好,那就继续盯紧睿王府,一旦见到王妃,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她带回来,所有的后果,朕一力承担。”
暗卫点点头,“是,皇上,微臣谨遵圣意。”
南越国的皇宫里。万贵妃侧躺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婢女给她捶腿,一下捶得有些重了,她嘴里嘶了一声,斥道:“不中用的东西,手上放稳重些。”
婢女应了一声,再次放轻了拳头,心中越发不安起来。近来贵妃脾气暴躁的很,稍有不适,轻则斥责一番,重则杖责,所有人都得小心伺候。
一个太监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跪倒在万贵妃跟前低声回道:“贵妃娘娘,睿王回来了,奴才打听不出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去了南方。”
万贵妃啧了一声,不耐烦的道:“南方?南方那么大,让本宫亲自去找么?不中用的东西。”
太监身子更加矮下去,解释道:“娘娘饶命,您是知道睿王的,他的手下都忠心的很,他又一向得皇上宠爱,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娘娘饶命。”
“行了,别再说了,让本宫心烦。你回头告诉皇上身边的人,让他们给本宫留心些,若再不仔细,本宫摘了他们的脑袋。”
“是,奴才遵命。”太监应了一声,匆忙退了下去。
等太监走远了,万贵妃对身后的婢女勾了勾手,婢女上前,万贵妃对她小声耳语了几句,婢女脸色变了变,小声问道:“娘娘,真的要这么做么?睿王可不好对付。”
万贵妃眼中一丝寒光闪过,哼声道:“他不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