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暖,兰台殿却越来越冷,苏瑾瑶也越来越消瘦,每日里除了蜷缩在榻上,就是蜷缩在椅子里,少言寡语,再没踏出过兰台殿的大门。
宇文灏依旧每日里来看她,她却权当他是空气,看也不看一眼。
这一日,宇文灏从兰台殿出来,张德清过来禀报,丞相求见,有要事禀报。
宣政殿
丞相佝偻着背,站立在大殿下,把打探来的消息禀报给宇文灏。
“皇上,据探子来报,慕容冲和东海联手,已经降服了月氏,北部大半疆土被东海和南越瓜分,南越,已有渐渐称霸中原之势。”
宇文灏的眉宇间看不出喜怒,只淡淡说道:“这个慕容冲,还真是野心勃勃,短短一年就恢复了国力,还以如此快的速度收复了月氏,当真可怕。”
丞相颔首,“汴京一战,慕容冲本就没有损耗多少兵力,还夺去我大周部分疆土,而我们却损失惨重,还有一部分兵力没有收复,自然难以与他抗衡。”
“丞相有何办法应对?”宇文灏问道。
丞相略一思忖,沉吟道:“依臣之见,与其硬战,不如讲和,慕容冲虽收复月氏,却并不能统领北方疆土,最终得利的还是东海,若能讲和,我大周便有足够的时间恢复兵力,介时再宣战,也不至处于下风。”
宇文灏暗暗琢磨,讲和,说的容易,事实上却要么割让疆土,要么和亲,无论那一条,对于大周都是屈辱。
“罢了,此事容后再议吧!眼下,朕有跟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宇文灏说道。
丞相抬起头,疑惑道:“更重要的事情?莫非与那位新进宫的红颜有关?”
“哦?丞相也听说了?”
丞相笑笑,“恕臣直言,京城如今谣言纷传,说红颜复生,扰乱朝堂,皇上,不可谓不当心呐!”
宇文灏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丞相也信谣言?若红颜祸水,那我大周历代君王又是如何坐稳这龙椅的?”
“这……,可是,前车之鉴……”
“够了,朕不想再听,此事朕已然明了,你跪安吧!”
丞相无奈,“是,臣告退。”
丞相走后,宇文灏颓然的坐到龙椅上,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敲出没有节奏的声音,谣言竟来的这样快,看来苏瑾瑶那晚是见到了不该见的人。
“来人。”宇文灏吩咐一句。
殿后立即出来一个身穿铠甲的侍卫,“皇上,有何吩咐?”
宇文灏让他上前来,细声叮嘱,“去一趟东海,查一查那个叫越凌尘的,还有苏瑾瑶,她到底是从何而来。”
侍卫领命,匆匆离殿。
宁王府
戴宁已经回来复命,把打探来的消息悉数上报。
“皇上,已经查清了,苏瑾瑶是高衍送给程华胥的,不知为何,程华胥迟迟没有册封,还让她出宫来了大周,至于那个越凌尘,竟然是东海皇宫的羽林校尉,二人同来大周,十分蹊跷。”
宇文瑄神色复杂,苏瑾瑶来自东海,那便更加可疑了,一个人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死去,又在另一个地方复生,可她的的确确就是茵茵,他清楚无误的感觉的到,这又是为何?
压下心中的疑虑,宇文瑄复又问道:“还查到什么?”
戴宁俯下身,在他耳边细细道来,宇文瑄听后,勾起一抹笑容,“这才是我想要的。”
又一转,对戴宁低低耳语一番,戴宁会意的一笑,领命离去。
苏瑾瑶终于肯出来活动,宇文灏也难得在兰台殿陪着她,初春的风,细细绵绵,拂在面上,让人清爽不少。
院子里的梨花树已鼓出花苞,星星点点,惹人怜爱。
秋千架上,苏瑾瑶还裹着厚厚的斗篷,一场春寒,她的身子不争气的病倒了,人更加消瘦,精神也大不如前。
“若觉得冷,不如进殿休息?”宇文灏小声询问。
苏瑾瑶摇摇头,脚下一踮,秋千悠悠的荡起来,松泛了一冬的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陪我,不用处理公务么?”苏瑾瑶说道,大病未愈的嗓音泛着沙哑。
宇文灏伸手给她推了推绳子,淡淡说道:“公务总也处理不完,不如偷些时光出来,让自己不那么累。”
苏瑾瑶知道他在说什么,慕容冲收复月氏的消息多多少少也进了她的耳朵,饶是她不想听,也有人隔三差五过来唠叨给她。
“从前的玄甲军虽然不够庞大,却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无论是暗杀还是打探消息,都比普通的侍卫要有能力的多,皇上若不能降服他们,不如自己组建一支,手中有了武器,才可防人。”苏瑾瑶缓缓说道,总觉得不关心他了,可还是见不得他为难,或许这就是命。
宇文灏眸子里隐隐出现淡淡的笑意,“嗯,已经着手了,只是,缺少一个像戴宁一样的首领,我看跟着你的越凌尘不错,你可舍得割爱?”
苏瑾瑶轻咳了一声,掩饰着神色中的不自然,“除了我以外,他只怕不会听任何人差遣。”
宇文灏叹声,“如此看来,我须得另做打算了。”
苏瑾瑶不忘打趣,“有大周第一高手,还怕训练不出一个合适的首领么?”
宇文灏听她难得肯说玩笑话,没有打断她,接话道:“唔!这个主意不错,我试试。”
苏瑾瑶偷笑,宇文灏看她肩膀微微抖动,知道她在笑,手上使力,再次推动快要停下的秋千,秋千又嘎吱嘎吱的荡起来。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