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并没有什么特别惊艳的剑招,她的速度就是快,快如鬼魅,形如迷雾。
总是在最不可能的角度出现在对手身边,带鞘长剑在她手里宛如活了过来,自动从最刁钻的角度击中对手。
如同风吹落叶,如同小草抽芽,一切宛若天成,找不出一丝刻意的痕迹。
在守静等人的眼里,柳夕每一次出现就像是在一幅山水画里硬生生的插入一片落叶一般。
落叶随风而荡,肉眼无法捕捉到她运动的痕迹,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提前招架阻挡。
仅剩下的四人背靠着背,长剑齐齐指外,眼睛机警戒备的注视着视线所及之处。
“头上!”
明一忍不住开口提醒。
四人闻言一惊,齐齐抬头,便见头上飘来一道乌云,遮住了并不明显的月光。
柳夕长剑出了半鞘,明亮的剑身倒映出火光,放射出点点灯火,落入每一个人的眼中。
四人眼前一片火光,到底是多年习武,虽惊不乱,四把长剑齐齐的指向头上。
然而的柳夕的身形一折,飘忽间出现在四人身边,手中带鞘长剑旋转着飞出,如回旋镖一般在每一个人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柳夕手中。
“都死了。”
柳夕把剑扔给不远处的愣住的妙音,拍了拍手,淡淡道:“还有谁?”
空旷的山谷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熊熊的篝火在夜风中飘摇,照得每一个人脸上都阴晴不定。
柳夕问过之后,半晌都没有人回应,有些不耐烦的说:“到底还有没有?快点啊,早点打完好回去睡觉了。”
玄庭走上前来:“太真师叔,你刚才打败的已经是各派以剑论道中得胜的弟子,他们既然不能获胜,本届以剑论道就可以宣布结束了。”
“是这样吗?”
柳夕转头看向守静等人,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一掠过。
所有人脸上神色复杂,纷纷避开她的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他们能怎么办呢?他们也很绝望啊!
眼看着胜利果实就要到手,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的得意门人打的落花流水,轻而易举的摘走了那颗鲜艳的胜利果实。
更让十二派的人绝望的是,柳夕是以一敌十二,而且十二人还组成了鸳鸯阵,结果十五秒不到就全部阵亡。
这样的剑术,这样的身法,就算换成他们这些领头人上,结果也无非是自取其辱。
大家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毛好玩的?
此时此刻,十二派领头人内心是悲愤的,是伤心欲绝的。
来的时候雄心勃勃,此时却灰头土脸。
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柳夕,他们内心在哭嚎:
谁说小纯阳观古板守规矩的?站出来,老子们保证不打死他。
为了请外援,居然厚着脸皮叫一个小姑娘做师叔,这事换咱们也做不出来啊,还要不要点脸了?
“既然如此,那我回去睡觉了。”
柳夕说完便打算回房睡觉,爬了一天的山,晚上还跟人打了一架,着实有些累了。
“太真师叔,请留步。”玄庭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还有什么事?”柳夕问道。
“玄清,我与太真师叔要去拜见无尘祖师。你与众位师姐一起,替我送送各派同道吧。”
“是,师姐。”
玄清躬身应答,其余老道姑整齐划一的将长剑入鞘,齐齐躬身向柳夕行礼。
柳夕又看了人群一眼,随着玄庭不紧不慢的离开山谷,走入夜色之中。
这片洞天福地也不知道内部山谷有多大,玄庭带着柳夕走出比武的山谷,沿着一条小小的青石小路往北面而行。
夜露清寒,蝉鸣蛙叫。
柳夕来到这个末法世界许久,都市里从早到晚都是喧嚣吵闹,倒是第一次感受到几分清净。
恍惚间,她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天道宗,正行走在灵草灵花盛开的后园。
“太真师叔,这条青石小径有个名字,名为清心路。”
玄庭走在前面,幽幽的说道。
“自明朝灭亡后,我派祖师心灰意冷,隐居于此,创立小纯阳观,迄今已有近四百年。创派祖师身负吕祖道统,身怀青梅剑诀,随身携带一把青莲宝剑。”
“当时小纯阳观还没有这等规模,不过是一个崖壁上一个天然山洞,山洞后便是这诺大的山谷。祖师效仿人类先祖,开山耕地,刀耕火种,自给自足,甚少与外界联系。”
“外界战乱不堪,每年山中都有逃难之人涌入,也有一些人会来到小纯阳观。观主大发慈悲,将逃难之人引入山谷之中,传他们道法剑术,又让他们建立房屋,开垦荒地,过起了隐居避世的生活。”
柳夕没有插话,任由玄庭幽幽道来。
“年深日久,总有许多人静极思动,每年都会有好些人悄悄的离开,再也不曾回来。这些出走的人大多都是男人,久而久之,谷中连一个男人都没有剩下。祖师也并不在意,一切随心,无为而治。”
“然而,这些人却恩将仇报,将小纯阳观的事情说了出去,引起了其他道门的注意。从此以后,小纯阳观几乎不得安宁,总有许多道门前来讨要吕祖传承,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玄庭轻声叹道:“若道门中人真是讨要吕祖传承,祖师自然不会拒接。祖师虽为女子,却也是道门中人,将道统发扬光大,本就是分内之事。”
“可惜他们眼中看不到真正的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