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苏回来了?”两个人稍稍宽心地对视一眼,冲过去开门。
但开了门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
站在门口的人,是顾盼。
一个月不见,顾盼的头发微微长长了些,带着点被风吹过的卷,依然是一张冷冰冰的脸,此时一双眼睛更像是淬了冰一样,看得人心里发寒。
“你……你怎么回来了?”乔晓一时间有点乱,问道。
顾盼也没说话,从两人的中间穿过去,鞋也没脱就往简苏的房间走。门被利落地推开,午时最耀眼的阳光洒了一床,床上是叠好的被子,床边是书桌和书柜,挤挤挨挨的靠在一起,没有多少给人走路的地方。
只扫了一眼,他便回身从房里走出来,神色凛冽地问道:“他人呢?”
“不知道,”司马看了一眼手机,说,“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回来,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去也打不通。”
顾盼的眼睛盯着客厅的一角,握紧了手机,沉沉说一句:“我知道了。”
从二楼下来,重新坐回驾驶座上,他闭了下眼,阳光在他的眼下投下一圈扇形的睫毛的阴影,呼吸声也渐渐平稳起来,不像是刚刚连车子都没锁就直接上了楼。他拿出手机,按了几下,跳出未接来电的页面。
昨晚,不,其实应该说是今早,凌晨两点十九分,他有一通未接来电,持续时间不到十秒,来电人是简苏。
顾盼早晨七点多的时候才看到这通来电,那时候他只是有些惊讶,但却没有很快的回拨过去,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只是淡淡地把手机放到一边,起床穿衣,然后去皇海。
然而,一向冷静有度的顾盼,再一次次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整整一个早晨,那通不到十秒的未接来电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像是一扇半开着的门,叫人实在想推开门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这简直是折磨……顾盼在公司的卫生间洗了把脸,水湿漉漉的顺着脸颊留下来,下巴上的水珠一滴滴的落下去,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不说话。
这种折磨,从简苏回国之后,似乎便一点点的侵蚀过来。
睡觉的时候,醒来之前总会觉得这张大床的旁边是躺着一个人的,也许睁开眼的时候会看见他正在装睡,体温不着痕迹的传过来,不知为何的就暖了整个心房。吃饭的时候,有时候会想起他埋头吃饭,只会满嘴都是食物地支支吾吾“嗯”几声,或是跟另外两个活宝一起斗嘴的样子。某一次夜里又上了酒店的天台,东京铁塔一样的灯火,风比那一天的更暖了,但却没有人握住自己的手,说——还好你有我。
其实就是想念,
终于有一天忍不住,给他发了短信,没过多时,收到他的回复,却词穷了。
那一天,他想起来,不知道是谁说过的这么一句话:爱情的开始,就是想念。
他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他在温泉里吻住那个人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了。那人唇齿间微凉的甜意,拥抱时贴在自己胸口的肌肤……
几乎是忍不住的,转过身来,背靠着洗手池,顾盼按了按额头,另一只手已经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看也不看的回拨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这个声音比泼在脸上的冷水更有令人清醒的效用,顾盼心里刹那间便漫过一丝不安,针一样的刺在胸腔里。
凌晨两点多……不到十秒就挂断了……
没有多想什么,他也不敢多想什么,匆匆从皇海出来,他直接便开车往简苏租的房子那儿驶去。
车内沉闷的环境,压抑的叫人喘不上来气,顾盼的手撑着额头,眼睛在手掌下的阴影里微微虚着,从刚才司马的话来看,简苏十有□,是出事了。
简苏出事,倘若是跟自己有关的话,只会是那几个人。
顾盼看着手机屏幕,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先打出第一个电话。
林碧蓉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叫了身边的特助帮她把会继续开着,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怎么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的顾盼深深呼出一口气来。
“简苏不见了。”
林碧蓉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眨了下眼:“哦,是么?”
“妈,我想听一句实话,”顾盼说,“是不是你把他请走的。”顾盼用的是“请”字。
林碧蓉反问:“你觉得呢?”
“我不想浪费时间。”
“不是。”
此话一出,电话的那一头,是长久的沉默。
林碧蓉浅浅笑起来:“又不信了?”
“……我信。”
“我没必要骗你,用你的话说,我也不想在你这个所谓‘情人’身上浪费时间,不过……”林碧蓉的指甲敲着面前的玻璃窗户,“如果他能让你懂得,你的行为,也许会让别人帮你承担后果,他的出现,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好了,我挂了,开着会呢。”
说完,林碧蓉便挂断了电话,她看着手机上顾盼的来电照片,扬了扬嘴角,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回会议室。
不是她。
电话那头忙音响起,顾盼继而也按下了挂断键。
还好不是她。
若是林碧蓉“请”走了简苏,想要要回人来,必定艰难万分。这么多年了,顾盼知道她的手腕,不然她一介女流,何以执掌父亲走后的那么大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