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书房里,桌上叠满着东西,那有帐房送来的,有茶楼送来的,有染房送来的,有渡口送来的,有些是帐有些则是货物清单,有些则是送来的范本和签书,有些则是新添的生意单子。
这些,全都是小五。小六他们这一个多月来的成果。
“大哥……”
“你来了!昨天累着了。”大爷打量着五年不见的小四。身子拉长了不少,也健壮多了,难见小时的病态。这五年的时间,小四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又变化了多少,这些都是大爷欲探知的。但大爷也知道,若小四不肯说的,他问了也是得不到答案的。
“是呀,昨天走太多地方,累了奉守也累了自己。”四爷嗤嗤地笑着,想着奉守仍在床上沉沉睡着的模样。
“大哥找我来有何事?!”一大早就差奴才去唤他过来书房,该是有事相说。
至于何事,四爷心中自有明镜。
大爷停笔,黝黑的瞳心映着四爷暖昧的笑容。“小四,你这次回来,可是事情已了?”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当初小四也只是丢下一句:要去办私事。从此就浪迹天涯,不问家中之事,让所有人为他牵挂。
“早些时候就要回来只是出了点事晚回来罢了。”
“既然回来了,那家里的事就可以交托给你接管!”以前顾及小四的身子差不忍加重他的负担,可现下小四的身体可不比从前,强健许多,若他肯接掌南宫家的生意,他也可懈下担子。
“大哥。”四爷摇首。“你知我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从前插手乃是不得而为之,现在南宫家的产业都已稳固,大哥也将南宫家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他又何需插手。
“那就随你吧!”若是小四不想做的事,逼也是无用,这大爷心里非常明了。
“谢过大哥。”
交谈暂断片刻,大爷继续审视着手里的卷宗。
“大哥,还有事吗?”天己不早,不知奉守醒了没。“若没事的话,小四就先行走了。”待大爷点头后,四爷掠起衣袂往外走去。
“小四。”大爷沉的嗓音,半垂的眼近乎深沉。“凡事记得要知分寸!”
四爷唇角弯一抹张扬的笑。“大哥,小四的分寸在哪里,大哥也该知道。”抛下那话语,四爷走了。
现在的他,一门心思皆在奉守身上,至于大哥……他应该会知道他的意思。
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那端,大爷的双瞳深深,握笔的手紧紧地,眉心则是皱着的。
小四的那句话,那心中的担忧更是加剧了!
踩着轻松的步伐,四爷的身影穿梭在走廊往西厢走去。
“四爷,四爷!”适巧要去西厢的小厮忙喊住他。
“什么事?”
“这里有封给您的信!”
信!接过手,扫了眼信的内容,四爷突然漾起—抹令人存疑的笑。
紧闭的双眼,清秀的五官,眉头因外来的骚扰而微微拧起。
四爷支着脑儿坐着床边打量着,指尖触摸着他的眉眼,眼里闪过一丝丝的火花,脸上染上层不搭的邪气。
“奉守呀,奉守!你若再不醒过来,你四爷可没法把持住呀!”颇为无奈地笑着,动作与言语相左,手指顺着轮廓而下。
光是看着奉守而己,就教他难耐心中的渴求。
一直沉睡的人儿被一阵阵地骚动催醒。
“四、四爷!”眨了眨眼,近在眼前的脸教奉守微吓,人也转清醒。
“奉守,四爷吵醒你了!”口里讲得歉然,停顿在上方的手遗憾地缩回来。可惜了,奉守要再睡晚点就好,难得有这种机会,就差那一步他就可以尝尝奉守的唇,真教人扼腕。
“没有。”奉守翻开被子步下床铺。外面天都亮了许久,而他竟然睡到现在才起来,若不是觉得身边有个刺目的注视,怕他还会继续沉睡不起。你不娶四爷也不娶!
一辈子这样!
他脸上不由一赫,心里浮躁起来。
都怪四爷,开玩笑开得太过暖昧,太过火了,弄得他心里也怪起来,尽想些不该想的。
“奉守,既然你都醒了,那么咱们走吧!”
“呃!”还沉浸在思绪里,半晌回不了神,那迷糊的表情逗得四爷的心又是一乐。“去哪里?”任由四爷亲呢地理了理他的发,动作自然浑然不觉有何不对。
“去了你就知道。”四爷仅是拉着他往马车跑。坐上马车后,颠颠簸簸了大半天,才到了这个位于南县城外的小村落。
马吁了长声。车停下来,奉守跟着四爷步下马车。
“四爷!”垂垂老朽不知河时已立在车旁,由他的模样显见他已在此恭候多时。
“祈宁让你来的?”消息可真灵通。
“是,爷正在里边候着四爷。请!”老朽躬着身子,由前带路。他们随后跟着,走到一间不算破旧的竹屋子。
待他们入了内,老朽就退开身子,消失在他们跟前。
竹屋子,竹屋子,与其说它是屋,不如说是以竹搭制的大凉亭。四面八方立了个跟人一般大小的视窗,皆可通风,远远望去,树田景色尽入眼中,内里则置放了简简单单的方桌和三张白藤编成的椅子。
茶香盏盏而起,二个茶杯立于桌前等候来客。
“这祈宁。”摇头笑斥。说在等却不见人影,却唯留这茶是等着他来品吗?四爷伸手便要拿茶,奉守觉得不恰。“四爷。”低声一唤,这陌生茶不可不防。
“小四,你这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