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动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有如魔音入耳,丹阳子默念数篇道决却始终无法驱除这令人颇感烦躁压抑的心跳声。再看一旁的安公公已是面色煞白,右手死死抵着心脏部位,嘴唇剧烈颤抖,已经无法正常言语。
“情况不妙!快走!”丹阳子面色剧变,一把拉起几乎瘫软在地的安公公便打算离去。
此时数道破空声响起,几名身穿锦衣华服的身影从天而降,瞥见四人缀在腰间暗金色腰牌上的花纹字样,两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四人中为首者当先踏出一步,阴鸷的眼神扫了丹阳子二人一眼,随后发出尖细的嗓音调侃道:“呦!这不是立下大功即将封为镇远侯爷安彤公公吗?因何落得如此狼狈?”
安公公狠狠的锤了锤胸口,嘴唇抽了抽艰难的说到:“舒公公说笑了,属下在您老人家面前永远都是那个唯您马首是瞻的小安子!”
舒公公冷哼一声,对其的恭维不以为然,他厉声道:“陛下委你监军之职,你的大军何在?”
安公公嗫嚅着正在思考怎么回答,舒公公却将目光投在一旁的丹阳子身上,同为大宗师级高手,两人自间自然有所感应。
“封号道士?”
“道友慈悲!贫道丹阳子!”丹阳子稽首一礼。
“为何不在封地?”舒公公有些咄咄逼人追问道。
丹阳子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还是回到:“封地丹阳前些日子为叛贼所据,幸得朝廷大军光复。”
“哦!原来如此!”舒公公闻言了然似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封地丢了!难怪流落至此!”随着他的话语,与其同行的三名內府太监忍不住发出一阵轻微的嘲笑声。
丹阳子面色微变朝着四人拱了拱手:“既然舒公公到达此地,这里理应由舒公公全权负责,贫道这便告辞了!”
舒公公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示意丹阳子可以走了,后者一抖衣袍,一刻不想多呆,飞也似的离去了。
“你们两个过去带上我们的侯爷,寻一处干净的屋舍,咱家要好好审问一番!”舒公公一指委顿在地面如死灰的安公公,示意手下上前挟着他一并同行,五人很快便离开现场。
就在众人离去良久之后,先前被撞塌的房屋内一个身影缓缓直起身来,观其面貌长相虽然还是白冥,但说话的语气语调却和之前判若两人。
来人缓缓走出房门望着舒公公等人离去的方向恨恨的咒骂道:“该死的內府、唯吾教!竟然一下子毁了我六位神将,如非不是为了大计,方才定要将尔等留下来!”
那人咒骂了几句后嘟囔道:“一下子少了六位神将,又得耗时耗力去收服,但无论如何,这次书圣画卷我必取之!”说完之后,白冥的身躯突然整个燃烧起来,片刻后只余一滩黑灰飘散于空气中,与此同时在公平会的某一处秘密据点内,湛蓝色天道神剑的剑身上发光的星点同一时间内齐齐熄灭了五盏。
玄衣瘫倒在地虽然无法视物,但却清晰的感应到方才发生的一切,休息良久,眼皮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沉重,但此时一阵清脆的“嘎吱嘎吱”声在他的身侧响起,那声音就仿佛猛兽在撕咬猎物之时咬断骨头的咀嚼声。
当前日宣城遭受洪水侵袭,不确定城中是否有饥肠辘辘的野兽正在觅食,玄衣可不想自己恢复后成为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士。
不行,得尽快恢复!尽快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玄衣拼尽全力催动意念抹过自己的身躯,一番努力之后终于有所回报,玄衣的小拇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是整个右手恢复了知觉。
玄衣心中一喜,右手猛一撑地将上半身支撑起来,厚重的眼皮终于睁开。
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晕眩感,玄衣迷迷糊糊辨认着四周的方位,当前所处之地还是之前围堵安公公的那间房屋,只是房屋二层以上已经被大战暴力破坏成一片废墟。
“咝咝!”玄衣身侧再次传来野兽低沉的咆哮声,一条足有成人大腿粗细的黑山蛟正在啃食某人的尸骨,不时望来的三角形蛇目中闪烁着警告的意味。
玄衣绷紧周身肌肉全神贯注的往后挪动身子,那柄惯用的巨型斩马刀就躺在身侧半米不到的位置。察觉到玄衣的异动黑山蛟停止了进食的动作,上半部分蛇身慢慢直立起来,做出一副攻击的态势。
玄衣见状急忙猛地一个翻滚朝着斩马刀抓去,手掌刚刚触及冰冷的刀柄之时,脑后破空声响起,黑山蛟发动了攻击!
“嘭!”玄衣的后背上重重挨了一击,一阵钻心剧痛顷刻间传遍全身,黑山蛟头领上的尖角刺穿了玄衣的后背。
“去死吧!”玄衣狂吼一声,脖颈上青筋暴起,手中斩马刀狠狠的朝着身后扫去,锋利的斩马刀轻易切开了黑山蛟的体表鳞片,冰冷的蛇血溅的玄衣一头一脸。
“扑通!”随着重物入水之声响起,黑山蛟发狂般的扭动身躯夺路而逃。
玄衣捂着后背上的伤口艰难的直起身来,见区区一只尚未成年的黑山蛟竟能将自己重伤至此,只能无奈苦笑,当前的自己还真是羸弱不堪。
回想起自己这几日的遭遇,玄衣难免产生极度荒诞的感觉,隐藏在暗中貌似渔翁得利的房羽一行人居然被唯吾教的一个长辈给随手解决,不可一世的二十八星宿神将竟会如此不堪一击,六个人联手居然打不过别人一个。原本自己晋级宗师后还有几分睥睨天下的傲气,却没想到大宗师级别的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