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场出来路跑到一半钟错才想起来他们买的东西还扔在上面,折返回去把衣服拿上回来后又因为忘了买东西而被花姨一顿埋怨,好不容易逃脱生天,又要被敲键盘的声音无限骚扰。
张非勉强扒着沙发朝那边扭头:“原同学,你能小点声么?”
“哦。”长生很没诚意地应了声,继续噼噼啪啪。
这才认识多久,居然都不听老师的话了!张非哀怨地叹了口气,战鬼歉意地拿着水果走过来:“他忙了半天了,又咳嗽,所以脾气有点不好。”
“我不奇怪他脾气不好,我奇怪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张非揪了个桔子过来剥着吃,顺口道。
长生跟战鬼关系好在张非看来是件挺稀奇的事,这两人一个是活人,一个是僵尸,一个身家过亿能随随便便买下他家旁边的房子当落脚点,一个是小饭馆的雇工每月工资两千刚出头,一个未来光明远大虽说身体不好可也能再撑好几年,一个却注定一年之后告别人世,从哪边看,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这两人却莫名地投缘,认识没几个星期之后战鬼就时不时地到楼上来找长生,手上必然拿着各种点心水果。理应山珍海味都吃腻了的长生却对那些十块钱能买一大堆的零嘴异常欢迎,结果这两人的关系就越吃越好,现在好感度刷得都快有超过张非跟钟错的趋势了。
战鬼好脾气地笑笑,没说什么,从那盘水果中挑了个饱满通红的桔子走到长生旁边,扒了皮之后把瓣递给他。长生眼睛盯着屏幕,嘴凑过去叼了,呜噜呜噜地吞下去,再凑过去,再吃。
张非看得好玩,干脆自己也掰了一瓣,凑到钟错眼前晃:“要不要~”
钟错张开眼睛瞥了他一眼,手一指果盘:“小吊,去。”
垂头丧气的小吊从他口袋里飘出来,扛了个桔子回返。钟错接过桔子,朝张非晃晃:“不要。”
“……”这小鬼真不可爱。
“对了,张老师。”长生吃着桔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百忙之中探出头来,“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那些录像资料好像被人盯上了。”
“什么资料?”张非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在学校里大发神威的那些资料。”长生说,“原件删了,不过我爷爷那儿留了一份刻成了盘,他好像很欣赏你打鬼的节奏感……”
张非一头黑线——他们校长这什么爱好啊!
“平时他都是在校长室里看的,上个周末回家的时候他忘了带回去,星期一去的时候发现那些盘被人动过了,但是查监控却查不到有人进出。除了那些光盘之外,别的东西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难道还有人跟你爷爷一样爱好诡异么……”张非按了按头,觉得太阳穴开始疼了。
学校那件事之后他曾经很是担忧了一阵,毕竟白无常话说得很凶险,让他走在街上都忍不住担心归先生他们是不是在哪边搞起了小动作。好在白无常的后续资料让他暂且安心——恶情果的制造难度根据痴、惧、怒、贪的顺序依次增加,前两者还能靠大规模催眠完成,后两者却很难,最后的贪情果更是难到了一直以来都是传说却不曾有人亲眼见过的地步,所以至少短时间内,他还可以高枕无忧。
太平了一个月之后他也慢慢相信了白无常的话,但是今天的遭遇加上长生带来的情报,却又在他心里撩起了一丝不安。
“你查归先生查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么?”
“归先生在网上有很多粉丝,追着他四处跑,把他每一场演讲都录了下来。我在网上找过了,这些演讲中最近的一场是五月初,之后直到他去了我们学校,那些演讲都没再增加过。而在此之前,他每个月至少会有一场演讲,我查过他的日程,六月份有两场演讲本来都已经定下来了,却中途取消,让他的粉丝抱怨了很久。”长生说,“如果不是偶然,那就是在五月初那场演讲之后,他已经被人取代了。”
“我想办法查了他的手机通讯记录,五月之后他的手机通话次数锐减,而且大多都是被叫,主叫屈指可数。跟他通话时间最长的那个号码是本地的一个手机号,属于一个包工头。”
“紫金大厦的……”张非顿时反应过来。
长生点了点头:“应该没错,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国际长途,可惜那边的事情查起来麻烦,短时间内还弄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
张非叹为观止:“长生同学,你可以考虑去从事侦探这份很有前途的事业了……”
“如果我能活到三十岁就去考虑……嗯?”长生敲着键盘忽然一愣,“这是什么?”
“怎么?”
“归先生的粉丝论坛上面有人发贴,说她去郊外玩的时候看到了偶像,还拍了照片。”长生把图调出来,手机拍得照片朦朦胧胧,但依然能看出归先生的轮廓。他正站在某个湖边,遥遥望着碧绿的湖水。
“什么地方?”
“市郊,卧龙湖。”长生一边存图一边感慨,“你看,这就是上了公众人物的身的坏处,这还是好的,要是上了某个明星的身,记者就是我们最犀利的眼睛。”
张非深以为然地点头,同时在心里暗暗记下卧龙湖这个线索——那是临山市郊一个天然湖泊,名字挺霸气,地方却不大,不过因为这几年保护得好所以景色不错,是临山人散心踏青常去的地方。
归先生这种人显然不需要散心踏青,那么……难道这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