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沁芳斋,萨布突然说要进去看看。南宫夜狐疑,北澶人对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也有兴趣?可又转念一想,昨夜他还让南宫莫惜奏琴来着,听他说出来的话,也确实是好这口的。看着两人已经步入斋内,他收起心思也跟了上去。
许久不曾逛沁芳斋,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品。
几个人在店里看着前人真迹,又端看了新来的宣纸和墨。南宫夜并不很懂这些,却也看得出都是珍品,老板见是南宫莫惜来了,立马迎了上来。
“煜王爷许久不来,小人这儿最近得了块印章,王爷可要看看。”
南宫莫惜对印章一类兴趣一般,不过听老板这样说倒是很好奇,他瞧一眼南宫夜,“十七弟似乎极喜欢这个。”
“原来三哥还记得。”
他话说的冷淡,竟比南宫莫惜的声音还冷上几分。萨布见他兄弟两似乎不和,便打岔开来,问老板:“我对印章也有些研究,可看看?”
“那赶巧的,我这遇到行家了。”
说着老板拿了从柜台下面拿了一个檀木制的盒子过来,用金制的小锁锁着,可见是有多宝贝了。他开了锁,只见里面那方印用红色的丝绸包着,更显得神秘了。南宫莫惜心下想,现在能这般宝贝的印可不多,究竟是什么来头。
老板轻轻拿起,掀开了红绸子,便见得那方印的庐山真面目了。是和田白玉,小小一柱,上面雕刻的是凤凰浴火图案,凤尾的部分几乎裹住整个柱身,形态栩栩如生,就是凤鳞也都看的一清二楚,雕工不俗。这印的价值怕只在这雕工上了。老板恭敬的将印递给南宫莫惜,他却摇摇手,让老板先拿去给吴王看。
南宫夜接了过来,很是感慨这方印的精细。又看看下面,豁然见得,印章上是双凤交缠,竟看不出是什么字了。老板见得他的神色,忙拿了印泥和纸来。南宫夜印上印泥,赫然见得纸上的凤凰交缠出“乐世清平”四个字来。
三人巨惊。要知道,这可是天下至宝。
“老板,这印从何处来?”
“前阵子一个老朋友说在碧游山上挖到的。他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觉得挺好让我去看看。没曾想,居然是这么个宝贝。”
这东西,本不是谁都认识,可只要晓得的都不敢轻视。当年红尘朝的时候,那位天纵奇才亲手雕刻的东西,后来辗转到了当时的国相手上。这方印在当时只怕和传国玉玺一样的用处,只可惜改朝换代几百年过去,早已经寻不到了。却不想如今在这里见得。
“这东西挖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快锦,说来也怪,那锦埋了这许多年居然一点不坏。”
“锦上说了什么么?”
老板好红收起了印,便说道:“那锦上说,众人都只以为这是传世之宝,却不知刻他之人只当他是块相思印。”
相思印?
南宫夜一听,下意识的去看南宫莫惜。而莫惜却静静听着,并不表态。
“估摸着是红尘朝最后战乱的时候带着印的人埋的,说什么不愿他看见九州烽火,只愿长埋地下,念一生乐世清平。”
边是说着,边将出土的锦拿了出来,三人又看了一遍。只觉将它埋下的人对战争烽火是如何痛恨,又是在如何决绝之下埋下它的。三人同声叹气,只觉自己都没资格拥有这块相思印。
“刻印同埋印的人胸怀天下,只可惜在位者却忘了这四个字。”
南宫莫惜轻轻叹息,心里沉重几分。若是百年前的先人知晓,如今的权力之争已经渗透父子兄弟又如何作想呢?
“小人将这印给煜王爷看便是觉得这印只得煜王爷拿着才不屈了它去。”
“切莫笑我了。”
南宫夜嘴角一扯,朝另一边看去。萨布见他那样便说,“大晖第一雅士,嗯,也只有煜王拿着了。”
南宫莫惜瞪了萨布一眼,冷下脸来。
“不知我却拿不拿得呢?”
这位天潢贵胄一开口,惊了另外三人。南宫莫惜没想他这等幼稚,居然连这也要争上一争,袖子一甩,“十七弟,我们这等身份都是不合适的。”
“老板,我且用古汉白玉琴来换,使不使得?”
此言一出,南宫莫惜立马转身过来,沉下脸色:“十七弟。”
老板见两位王爷已经开始剑拔弩张,实在是不敢得罪。怯生生的回避到一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萨布不知这古汉白玉琴是什么,但听着名字便觉得定然是配南宫莫惜的。
“十七弟送出去的东西莫不是预备要回去了?”
南宫夜冷哼一声,“原来还记得是我送的,还以为三哥不记得那是送了人的。”
两人怄气,不再多说一句。便是沁芳斋老板再拿了好东西出来,也引不到两人注意。萨布自觉退开,由着二人。在旁边欣赏画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