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陈思玄抱着言非墨,迎着阳光走出酒帐。青衣乌发,长长的发丝轻舞飘扬,薄薄的青纱随着他的走动荡起了优雅的波弧,陈思玄的背影似乎已经和阳光融为一体,透出一股朦胧。灿烂的阳光掩不去那一刻永恒的风华绝代,刺目的光线让人只能眯着眼睛,模糊的视野里却清晰的残留着那一步一步走向光明的身影。
一会儿之后,最先回神的野人壮汉三人面面相觑一眼,狂风扫落叶般将桌面上残余的食物能够扫进嘴里的就扫进嘴里,能够拿走的就全部抱在怀里,风风火火的冲出酒帐,眨眼就不见踪影了。
又过了一会,那个为陈思玄他们写菜单的年轻服务员回神,双脚一个踉跄,一手撑在身旁的桌子上才没有跌倒。双脚似乎行动不便一样,靠着双手的力量缓缓挪动,坐到椅子上。
“大人!?”
见到年轻人踉跄一下的时候,坐在一旁的三个人以及坐在柜台后面的掌柜惊讶的大叫,脸上浮现一种焦虑又痛苦的表情,却没有人挪动身子。
“没事!你们别动!只是双脚被寒气冻住了。你们怎样?”年轻人一摆手制止四人的挣扎着想站起来的举动。
掌柜苦笑着摇头:“我的双脚也被冻住了。”掌柜瞟了一眼自己的双脚,不是被冻住那么简单,而是膝盖以下全部结冰了,一双脚和地板牢牢的冻结在一起。
年轻人皱了皱眉心,转向坐在一起的三人:“你们也是?”见到三人点头后,年轻人的眉心深深的锁了起来:没有感觉到力量的波动,对方是怎样办到的?东部草原什么时候出现了如此强大的术士?草原也不再平静了吗?言非墨为什么会和他一同出现?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各种各样的思绪在脑海里闪现,一时之间却杂乱无章。多事之秋出现的人,是敌是友?或者只是旁观者?
被自己“旁观者”的想法吓了一跳,年轻人看着门口出神:这里不会有旁观者,……他们,会再见的……
抱着满满的食物逃离酒帐的野人壮汉三人,毫不停留的冲出了波利考尔的“城门”,远离了巨大的帐篷群后才停下来。
三人气喘吁吁的喘着气,一个亚麻色头发的人对着野人壮汉说道:“托托,你怎么找了这样一个人?”说话的人有着一张蜡黄的脸,凹陷的绿色眼睛,面骨凸起,两颊深陷,浅紫色的双唇此时开阖着。明显一副重病不久于人世的样子,额上绑着一条脏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布条。
另一个啡色头发的人也忙呼呼的点头:“对!那样的长相,连在脸上写上‘麻烦’两个字都可以省略了,本身就代表了永无止境的麻烦……”头上一样同样绑着一条布条,一双钴蓝色的眼睛比蓝宝石更璀璨动人,脸上却长满了雀斑,再加上营养不良的样子,让那双美丽的眼睛黯然失色。
被称为托托的野人壮汉咧嘴笑笑:“只有他们合适。而且那人的身上有森林的气息。”
那人是谁,不言而喻了。
身上有森林的气息,除了陈思玄之外还会有谁?
“那就难怪了。……”
托托认真的说道:“南迪、阿格尼,我想回去找他。”
南迪绿色的眼睛募地瞠大,和阿格尼齐齐瞪着托托,两人异口同声的叫道:“托托你疯了?”
“没。”
阿格尼扔掉手上的食物,扑到托托的身上,双手在托托的身上又拍又打,钴蓝色的眼里是满满的担心:“托托,是不是刚才吃撑了?还是在我们昏迷的时候被他们打坏脑袋了?”
托托摇摇头:“我没事。”
“托托。就算他身上有森林的味道,也不意味着他就是森林的子民。假设他是,他一个和你一样流落在东部草原的森林子民,你们两个凑在一起有什么用?”南迪说道,“我们理解你渴望知道森林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不能随便找一个人吧?”
阿格尼点头:“我同意南迪的说法。托托……”
托托摇头:“南迪、阿格尼,你们不懂。我在他身上除了感觉到森林的气息外,还感觉到一股亲切感,……”
阿格尼一掌拍在托托的肩膀上:“你不要每次都说一样的话行不?见到我时,你说有亲切感,见到南迪时你也是说有亲切感,现在见到那个人,你又说有亲切感,……”
南迪的眼睛闪了一下,他倒听明白托托的意思了:“一样的感觉?”
“更强烈!”托托认真的回想着他见到陈思玄时升起的感觉,“见到你们的时候,那种感觉,好像见到了同类,……”
南迪和阿格尼扯了一下嘴角,他们两个是三眼族,和托托这个森林子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无可否认的就是,当托托提出要和他们一起同行的时候,他们毫不抗拒的接受了。正如托托所说的,彼此间有一种隐约而又模糊的同类的感觉。
他们两人还是在托托的有意提醒下,才发现这种感觉的存在。所以对托托的直觉,他们还是比较信服的。
“……见到他的时候,感觉上好像见到父亲……”
啪啦啪啦。
南迪抱在怀里的食物全部掉在地上了。而阿格尼的双眼发直的看着托托。两人全部石化了,似乎被风一吹就要风化一般。
一阵冷风从三人之间刮过。
吹醒了震惊中的二人。
南迪面不改色的蹲下来,逐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食物,对阿格尼说道:“将地上的食物捡起来,这是我们接下来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