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流懿眉眼弯弯的,似乎有些高兴。哗啦……他钻出水来,撩过长发开始清洗,裸-露出来的白皙背脊上,有图案一隐一现,隐隐约约看不真切。水光流动间,那看不清的图案显得极为撩人,惹得人心里发紧,仿若猫挠,好在并无人敢偷看半分。
“阿欠……阿欠……”这时候门外传来打喷嚏的声音,间或还有几声呵气声,声音极轻,房间里的人儿凝神听着,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双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来——“有趣!”
门外的龙祈天,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位为“有趣”的人,只是可怜兮兮地摸摸鼻子,瘪着嘴,来来回回地蹿荡,试图驱赶深夜的寒冷。屋外风沙大作,走道上的窗子被拍得啪啪作响,一点不叫人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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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屋外天气晴朗,全然没有昨晚的狂暴之势。隔壁的房门开启,一个护卫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走了没几步,脚步一顿,脸上表情未变——依旧沉静肃枭。
只是冰冰冷冷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古怪。
“这个人,是昨晚的那个店主。他为何会一夜坐在少主的房门口?”
护卫的眼神更古怪了,但是好在并无肃杀之意。
“咚……”龙祈天的脑袋磕在了柱子上,“阿欠……”他动了动冰冷的手脚,抬头,睡眼惺忪的眼睛就瞧见一个像冰雕一样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龙祈天禁不住又抬手摸了摸鼻子。
龙祈天坐在角落里,所以并不影响护卫上前敲门,于是那护卫选择无视。龙祈天不尴不尬的继续坐着,心说,这个上官,故意让他在门外坐一夜呢。
“咚咚咚……”
“少主。”
“呯……”护卫的声音未落,门里就传出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龙祈天怔了一下,睡意瞬间全无。
就见那个护卫的手指只顿了一下就又敲了一声。
“咣当……”这一次是铜盆落地的声音。
龙祈天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少……”
“嘭……”房门传来一声巨响,甚至震了三震。
龙祈天的眼睛瞪大了,嘴巴也微张,古怪得说不出来。
“少……”
“等……”龙祈天匆忙阻拦,生怕他再叫一声,里头的人会把客栈整间给拆了。
这时,那护卫眉头一皱,就见一块金子递到龙祈天的面前。龙祈天顿时嘴角一抽,心说,真败家!
“财不可露白。”龙祈天好心提醒。
那位护卫,显然没能领会龙祈天这句话的深切含义,又掏出一块金子送到龙祈天的面前。
“我是说真的,方圆百里山贼强盗特别多。”龙祈天十分好心地劝诫道。
那护卫深深地皱起眉头,已然不悦,心说这人未免太贪婪了些,不过几样物什,能值几个钱?
这时候,房门嘭得一声被打开了,就见身着白色里衫的人儿怒气冲冲地瞪着门外的这两人,青丝寥落,有一丝丝垂在胸前,衣衫不整,流出半截白皙的胸膛……
“唔。”龙祈天猛地捂住鼻子,霎时血气上涌,全周身都火热无比,瞬间就去驱赶了一夜的寒冷。
“少主。”那护卫果然是久经考验之辈,面不改色地单膝跪下,请罪道:“属下该死。”
少主的起床气……好可怕。但是谁让他早起打输给穆白了呢。隔壁房里走出另一个护卫来,腰际挂着一条百炼索。这人便是穆白。
跪地的是穆青,这两人在被神雪宫收留之前是一起乞讨的同乡发小,关系极好。穆白精明,穆青憨厚脾气是极好,总被穆白欺负,只是穆白跟他主子一样都是护短的主,所以在穆青心里,穆白是极好的,他被人欺负了会帮他出头。全然不知唯一最会欺负他的人,是穆白。
“哼。”流懿冷哼了一声,脸上难掩恼怒之色,十分恐怖!
“属下为少主更衣。”穆青道。好像全然没感觉到流懿的怒气。
龙祈天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流懿,就见前一刻还生气的人儿,脸上的怒气逐渐消弭,展露出茫然惺忪之色,俨然一副“我在哪儿?这里哪里?”的茫然。
只见他打了个哈欠,一双眼睛含着水渍,琥珀色的眼眸内带出无限风情。
龙祈天暗暗吸了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流懿回转身往屋内走去,穆青站起来跟了进去。龙祈天鬼使神差一般想要跟进去,却被一只手拦住,转头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脸色微寒。
“呃。我去看看老板娘准备了什么早餐。”龙祈天眉眼一弯。
穆白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双手环胸站在门口,俨然一尊肃杀的冰雕。
这时,那钻地鼠打着哈欠朝这边走来,只瞥了穆白一眼就全身打了一个哆嗦,咚咚咚往回跑,边跑边叫:“和尚……”
声音十分凄厉。
第七章
大漠潇潇,风卷沙尘。龙祈天百无聊赖地躲在屋顶上吹着风,喝着老板娘藏起来的好酒。
天上风轻云淡,几缕白云优哉游哉地闲荡着,看着看着,龙祈天就感觉眼皮子打架,又忽然间,脑子里闪过一张绝丽的容貌,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似笑非笑的光晕,水色盈动……
龙祈天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霎时间,他觉得困意全无,迎着风还打了一个哆嗦。
“要死了,上官才走半天时间……”说话间,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于青白之间不断地调转,最终变成了不青不白的酱色。
“哎……”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