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盘子看了半天,才发现这果然不是长春楼里面用的盘子,原来是绿云媳妇的一片心意啊,连忙摇了摇头道:“很好吃,只怪我胃口不好,等我身体好了,还要麻烦你的小媳妇给我做一桌满汉全席,咱们两不醉无归呢!”
绿云红着脸抓了抓脑袋,我指了指食盒里面另一副筷子,特意说道:“陪着我一起吃点吧,你看那糖醋里脊,肯定是为你做的,我就不喜欢吃这么油腻的东西。”绿云嘿嘿笑了两声,也不拘谨便坐到了我的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自从他坐上来,我看见他那好胃口的吃相之后,没来由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不知不觉中竟然也已经吃的半饱了。
我摸了摸肚子,才想打个饱嗝,萧姑娘拉着一个郎中走了进来道:“今天真是倒大霉了,附近的大夫居然都出诊去了,本姑娘跑了五里路,才请到一个郎中。”她说着,连忙将那郎中拉到了我的身边道:“陈大夫,你快帮我看看他的病吗?一定要开一副药到病除的药才行。”
那郎中尴尬的笑了笑,捋了捋山羊胡子道:“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凡事都有一个过程,老朽只能尽力而为。”
我微微一笑,让绿云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将手腕伸出来搁在桌面上,郎中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面拿出一个垫子垫了起来,把了半天脉道:“小姐你放心,这位公子只不过是稍染风寒,相信吃上老朽几幅祛风汤,就会好转的。”
“不行不行,我要让他睡一觉就好,吃几幅药那不是要好几天才能好吗?”萧小姐急得直跺脚。
郎中表示很无奈,皱着眉头低头写着方子,扭头看了一眼萧小姐,无奈笑道:“姑娘,你别怪老朽说话不好听,你们年纪轻轻也要懂得节欲,就算他明天身体好了,几日之内也不宜房事,不然以后老了,可就不中用了。”
此时我正端着绿云送上来的一杯碧螺春,结果一口清香宜人的茶水,全奉献给了我的衣襟,萧姑娘涨红了脸,瞪着眼珠子将她的宝剑架在郎中的脖子上道:“老头子,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们纵欲了?”
那郎中吓的连忙摆了摆手道:“哎呀呀,姑娘息怒啊,你们若是没纵欲,怎么这位公子有肾虚之相啊?”
可怜我第二口茶刚刚入口,又全数贡献给了我的长裤,我拍了拍胸脯止住了咳嗽道:“陈大夫,我想你是常年都不来城南出诊吧?我们这里是小倌楼,你说做小倌的,有几个能不肾亏的?”
那郎中一脸疑惑的长大了嘴,随即面露怒色道:“罪过罪过,刚才这位姑娘一个劲的拉着我往前走,我竟然没看清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夫平生三不医,男娼女妓三戏子,”那郎中忽然站起身子,将那药方撕了撕道:“请恕老夫告辞了。”
此时我和萧姑娘都傻眼了,我叹了口气道:“果然我们这种人还是被人看不起的。”萧姑娘蹙起了柳叶眉道:“哼,我就不信还找不到大夫了,我现在就去张太医家门口守着,听说太子殿下昨夜被刺客行刺,受了内伤,张太医一早就进宫了,也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我现在去他家门口守着,他回来了就把他往这边拽,总行了吧!反正,你的病包在我身上。”
我皱了皱眉头,无话可说,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道:“你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治再请来,奴家可不想还有人来提起奴家的伤心事了。”
萧姑娘向我摆了摆手道:“放心吧,放心吧,张太医是这清秋河上的常客,长春楼也有他的心上人呢。”
天色越发暗了,又到了长春楼最热闹的时候,不过隐君楼里面,倒还是很清静的,隔壁的白怜花房中也没有什么大动静,隐约有琴声从那边传了过来,我想起隔几日尚书府的表演,看着墙上挂的箫犯愁。
绿云兴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前院接待客人的小厮小八,小八见了我先是满脸堆笑,然后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了桌面上道:“菊华公子,刚才七色坊的掌柜命人送来这一套衣服,说是专门为公子订做的。”
又送衣服?还是七色坊的?我扬起眼皮思忖着,这深井水用不着吧,我就吹一首曲子,用得着换几套衣服吗?我随手翻了翻那衣服,没想到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
昨日你把衣襟撕了,今日还你一套新的,咱们两互不相欠。
没想到这衣服竟然是金麒麟送的,我虽然心中有些得意,但看这字里行间的口气,倒是一点儿也没变,不过这衣服的款式倒还真是不错,不要白不要了。奶奶的,就知道他是个有钱人,居然能在七色坊订做衣服,还说没钱给子昕赎身?
我眨了眨眼,取了碎银子打发了小八出去,一个人对着衣服发呆,这衣服……这面料……这里子……这款式……我打了打自己的脸颊,转身对绿云道:“绿云,我写个条子,你帮我去送给七色坊的掌柜,还有,顺便问问一天之内定做这样一件衣服出来,大概要多少银子?”
绿云点了点头,走到书案前帮我磨了墨,我拿起宣纸再上面写道:
衣服已收到,恭敬不如从命,你说咱们两互不相欠,那诱饵一事也就此作罢。
我将纸条叠好了,用信封封了起来,本想写上金麒麟的名字,又怕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于是便对绿云说,把这信给掌柜,让掌柜送给今日来订衣服的人即可。
待绿云走后,看着盘中浅绿色的锦衣,无端想起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