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昕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正想上前扶住李文朗之时,忽然间额际冒出一层细汗,皱了皱眉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道:“文朗……好……我陪着你……一起死。”
我眼见事情陡然发生变化,一时反应不及,连忙拉住金麒麟的手道:“喂,还不进去救人,他们两个居然殉情了……”
金麒麟扭头瞥了我一眼道:“着什么急啊,好戏还在后头,以我对李文朗的了解,他才不会那么傻,放弃到手的驸马不当,来做一个殉情的大情圣。”
我嗤之以鼻道:“哼,你们半斤八两吧,你还不是一样打算让我去送死。”
金麒麟没有接我的话,继续注视着房中的一动一静,我也不和他争了,两人一起就这屋檐上的小洞,继续看着。
此时子昕已经吐出了两口血,两人抱在一起,扭滚在地上挣扎了起来,李文朗脸色发白,嘴唇也微微发紫,也是身中剧毒之像,他单手搂住了子昕道:“子昕……别怕,别怕,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子昕的神智早已经不清晰,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抓住了李文朗的手,将头靠在他怀中,挣扎了许久,终于没有动静了。
我抓着屋檐上的瓦片惊呼道:“还不快救人……子昕死了……子昕要死了。”
金麒麟瞪了我一眼,一把提起我跳下了屋檐,踢开了禅房的门道:“李文朗,你这个负心汉还想杀人灭口吗?”
我被金麒麟一手夹着腰,推了推他的肩膀道:“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人家两个人这么相爱,要不是皇上棒打鸳鸯,非要把那什么公主指婚给李文朗,他们怎么会初次下策呢?”
金麒麟手一松,把我丢到一边道:“你别再啰啰嗦嗦了,再啰嗦你朋友可就死定了。”他走上前去,在李文朗的胸前点了两下,又把子昕扶了起来,从腰间拿出一个景泰蓝陶瓷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塞入子昕的口中。
我揉了揉疼痛的屁*股,撅着嘴道:“这位李公子也中毒了,要不要也给他吃一颗。”
金麒麟理都不理我,自顾自用手在子昕的胸口点了两下,将他扶正了盘腿坐好,才抬头看着我道:“他是中毒了,可是他中的毒毒不死人,我就封了他的穴道,好让他多受一点苦。”
“你怎么知道?万一他死了怎么办?你看他脸色发白,嘴角抽搐。”我看那李文朗一副痛不欲生的摸样,难保这金麒麟对他心怀怨恨,所以故意见死不救也未可知,“你保证他死不了?他现在可不能死,他是驸马啊,要是他死了,朝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没准还会连累到长春楼的。”虽然这理由有些牵强,但要是能吓唬住眼前这位金麒麟同志,也是好的。
“我要运功帮他逼毒,你再多嘴一句试试?”他声音狠厉,没来由让我抖了一下,我朝他扮了一个鬼脸,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力拖住了李文朗的身子往床边上去。金麒麟见我不再多话,才开口道:“他腰间的锦袋里面有一个白瓷瓶子,里面放着他所中之毒的解药,你帮他服下吧。”
我哦了一声,果然在李文朗腰间的锦袋里面找到一个瓷瓶子,到了两颗药丸在掌心,让李文朗吞了进去,不过多时,李文朗的脸色变渐渐好转,身上的抽搐也停了下来,我撇了撇嘴唇道:“居然真的是解药,明明想自杀,还在自己身上带着解药,真是奇怪。”
此时金麒麟正在为子昕驱毒,驱毒是一项非常危险的活动,我曾记得一千年前在我刚刚成仙之时,曾经也遇到过有人被毒害,当时一时心软,将自己的元神引出替人驱毒,结果害的我那一年多时间都精神不振,参加蟠桃盛会的时候居然不胜酒力,结果错过了花期,被王母贬至凡间,饱受严冬之苦。
我安置好了李文朗,走到金麒麟身边,见他带着包公面具的发根处,已经溢出了细密的汗珠,正想伸出袖子替他擦一擦,又怕耽误他驱毒,只好作罢,也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如今凡人一个,元神自然是引不出来的,除了在一边干着急已经别无他法了。
我双眼密切注视着子昕的反应,忽然间之间他眉头一皱,面容扭曲,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一口发黑的毒血猛然喷了出来,身子软软歪倒一边,我连忙爬起来,扶住他软下去的身子,拿出丝帕擦了擦他的嘴,扭头的时候忽然看见金麒麟按住了胸口,一滴血滴在他面前的青石地板上。
“你受了内伤?要不要紧啊?”我手中的丝帕已经脏了,不好意思递给他,于是伸手扯下了下摆上的一片衣襟,递到他面前道:“你先不要动,擦一下。”
他没有说话,从包公面具上面的两个小洞可以看出他是闭着眼睛的,我将那衣襟塞入了他的手中,转过来将子昕扶起来,拖到了床榻边上,见那李文朗如今已经好转,只是被点了穴道不能说话而已,于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拽到了床下,把子昕送了上去道:“想和子昕同床共枕,你不配。”
李文朗吃痛的皱了皱眉,依旧满眼惊恐。
我转头问金麒麟道:“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是我去叫这里的庙祝来?”
金麒麟总算睁开了眼睛,捏了捏手中的衣襟道:“不用了,等下我让这李文朗在退婚认罪书上面签字画押了,我就大功告成了。”
他扶着胸口喘了两声道:“要不是看在他是你朋友,我才懒得救他呢,一个小倌而已,还搞得自己和贞洁烈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