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我,脸上一脸的严肃,随即又笑了笑道:“刚才你也听说了,江南水患,我原以为可以躲过这一次,看来还是要去一趟,今夜本就是来向你辞行的。”
我胸口微微抽痛,一时间竟然情虫上脑,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菊华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
他缓缓落座,嘴角微勾,淡淡道:“本王只想把你当成一个小倌而已。奈何……”我不等他将话说完,便伸手按住他的嘴唇,身子软软的挨在他的身上,眼角微微一涩,靠到他的胸口道:“王爷既然只想把菊华当成小倌,那就应该也只把自己当成恩客,露水姻缘而已,何必耿耿于怀,皇命难为,刚才的萧二小姐你也见到了,将门虎女,侠义心肠,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王爷既然下定了决心,就应该火速去江南赈灾,领了军功再回来迎娶萧姑娘。”
九王爷单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柔柔捏了一把道:“你何时又变得如此巧言令色了,以前你的话虽不多,字字珠玑,如今的你,口若悬河,却也句句在理,菊华,本王这次去江南,若是……若是本王这一路,还是难耐这相思之苦,若是……若是本王的这颗心还日日牵挂在这陇菊阁,那本王回京之日,便是你赎身之时。”
我怔了怔,抬头看着九王爷,他目光深邃,白皙的肤色在烛光下微微泛黄,睫羽忽而一闪,低头凝着我道:“本王言出必行,刚才已经把银子给了老爹,本王回来之前,你不用再接其他客人了。”
我的呼吸一滞,飞快从他身上站了起来,拿起手帕掩着嘴笑道:“赎身?亏你想的出来,刚刚走的那个萧姑娘,你还不知道怎么摆平她呢?你就不怕她知道了之后,把我给咔嚓了?”
“菊华……你……你听到了当日的话?”九王爷的脸色一变,看着我由自笑的花枝乱颤,忽然抱住我道:“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的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挑眉看他道:“你确认,不是因为刚才看见那金麒麟对我有意思,所以才醋从中生,一时冲动了?”
九王爷一脸颓败,狠狠的捏了一把我屁*股道:“你再说,难保本王还要考虑考虑。”
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道:“不准反悔。”我心中一阵美意,如今钓住了这只金主,我还去想那红绳做什么。
第三十九章
那夜九王爷并没有留下,又因我身子不适,他只是抱着我在软榻上拥吻了许久,才带上了斗笠,依依不舍的离开,可我的心中,却莫名的涌上了一股浓重的惆怅感,我也懒得计较这些,只当时自己好运来的太快了,一时间难以适应而已,但是辗转反侧,却是一夜无眠啊。次日一早,晨雾还不曾散去,绿云送了早膳进来,便匆匆出门了,只因我准他每日辰时出门去枣花巷看他的小媳妇,顺便帮我买一些喜欢的小吃。
我本是困的很,无奈却无法入眠,便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后*穴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只要不刻意去想,那种疼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床看着后院晨雾缭绕中的日光,好一片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致,顿时心情也好了不少,从深井水送的那个锦盒中将那青玉箫取了出来,练起了吹箫。
此时正是长春楼最安静的时刻,多半恩客一早便匆匆的离开了,只留下劳累了一夜的小倌,还在被窝中继续着昨夜的温存。我的箫声也是温婉的,尽量不打扰到那些还未睡醒的人。忽然间不远处的凉亭里面,铮铮发出两声琴声,那声音很是刺耳,我顿时心下好奇,拿着箫,披上了外衣往那琴声的地方走去。
从隐君楼到后面的两个别院,分别是不同的两条路,只因院子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湖泊,半边是一段很长的水榭,而另一边则是九曲十八弯的廊桥,廊桥的中央是一座小凉亭,我顺着廊桥往那小凉亭走去,只见远远有一个人坐在亭中,背对着我,白衣飘袂,黑发翻飞,我自那背影判断,这可不是那日在路上对我说了好一段至理名言的子昕公子?再看那琴弦,无端已经断了两根,好好的一方古琴,如今看上去倒是让人心疼。我拿着箫在手中晃了几下道:“子昕公子真是好雅兴,一早起来便到这儿弹琴。”
他笑了笑,素指轻抚在断弦之上轻轻,淡淡道:“子昕如今年老色衰,又没有客人,只好一大早出来弹琴以自娱了。”
被他这么一说,倒让我不好意思了起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公子何须妄自菲薄,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如今楼里面又来了一个白怜花,在下和其他几位公子都要靠边站了,哪里还有我们立足之地呢。”我一边说,一边却想起了昨夜九王爷对我说的那番话,平心而论,那番话无论真假,却确确实实的激起了我心中的点点涟漪。
子昕公子略略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看东方跃出的太阳,我仔细凑上去看了一眼,居然被我发现他的眼角还有几滴未干的泪珠,我皱了皱眉,正想着劝说他几句,却冷不防身后有人喊道:“公子,去上香的东西已经都准备好了,公子可以启程了。”
他哦了一声,神情有些木然,抱起了琴微微福了福身子,脸上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下有些狐疑,于是便走到跟在他身后的小厮边上,从袖子中摸出了一点碎银子问道:“子昕公子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小厮接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