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吹凤求凰!”我坚持道,这曲子贼难吹,背地里练过几次,吹出来压根就不想凤求凰,简直就是鸭追鹅。
深井水抽了抽嘴唇,他张开五指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道:“再加你五百两!”
我顿时软了下来,五百两啊,一首曲子五百两,这深井水若是改行不当小倌了,我肯定得想办法把他勾到手,他还真是钱多呢,我咬了咬唇,还是极没骨气的答应道:“吹就吹嚒,不就是一首曲子。”
深井水就这样施施然走了,只留下怀瑾瑜一人还在我房中郁闷,隔壁吃火锅的貌似心情愉快,虽然这隐君楼隔音设施做的很好,各个阁楼基本上都是双层结构,为的也就是能让有些恩客有个安静的地方小憩一会儿,可是隔壁吃火锅时发出来的笑闹声,还是强有力的穿透了这两层木板,我拎了拎怀瑾瑜的袖子,劝慰道:“怀公子,你也去隔壁和他们一起吃火锅吧,难得在长春楼里面有火锅吃,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怀瑾瑜叹了一口气,对着深井水离去的方向长长的叹了一声道:“今日我到这长春楼,除了把箫送还给你,本来也是借机想去找镜水的,但是从刚才的境况来看,只怕还是作罢了吧。”怀瑾瑜拧了拧眉,那种痛苦的神色是我所从未见过的,弄得我也于心不忍了起来,开口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fēng_liú公子都fēng_liú不起来了呢?”
怀瑾瑜蹙眉道:“我哥的哮喘症又犯了,本来想劝镜水回去看他一眼,现在又怕镜水回去,就会刺激我大哥越深,上次大哥发病,也是因为和镜水大吵了一架,镜水赌气搬到了这长春楼,我哥就在府中整整病了半个月,没想到昨日他们才一见面,是夜大哥的病就又犯了。”
我回想起那日在楚风楼第一次见怀瑾璃,他们两兄弟虽然在长相上一模一样,但是很明显怀瑾璃的身体看上去比怀瑾瑜单薄不少,一张脸也因长期幽居的原因,看上去苍白病态,他两明明是双胞胎,一个四肢健全,另一个没道理会少一条腿的,想必这其中必有隐情,我既然答应了怀瑾瑜要帮忙劝深井水回去,自然要弄清楚里面的来龙去脉,于是便开口问道:“怀公子,你大哥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怀瑾瑜皱了皱眉头,平日fēng_liú不羁的笑换成了一张痛苦不堪的连,他闭上眼睛道:“这一切都源于十年前我闯的一次大祸。”怀瑾瑜说着,颓然坐在了凳子上,仰天叹了一声,单手按住自己的前额,似乎是仍旧无法面对那段过去:“我记得那年秋天,皇上要去围场狩猎,那年我和我哥他们才只有十岁,但是皇上平日见镜水的机会很少,他想趁此机会看看镜水,所以就宣旨,让我爹带着我们三个一起去围猎,当时我一时贪玩,结果在猎场迷了路,镜水和我哥在找我的路上遇到了野狼,我哥为了救镜水,被野狼活生生咬去一条腿。”怀瑾瑜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了,他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大口大口的呼吸。
难得捅破别人的痛处,我的心情也陡然沉重了起来,叹了口气道:“于是后来,你就转了性子,变得顽劣不羁起来,也再不看书写字,一心只当你的纨绔子弟,希望你爹娘能对你彻底死心,然后将对于你的那份爱,也完完全全的给你大哥,对吗?”
“你……”怀瑾瑜睁眼看着我,用手擦去脸颊上的泪,微微一笑道:“我以为这世上只有九叔一个人懂我,没想到菊华公子也如此善解人意。”
我苦笑了下,揉揉屁*股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又何必一直记挂在心上,昨日我见了你大哥,虽然他脾气是不太好,但是他对你似乎并无成见……而且,”我想了想又说道:“而且我觉得他分明就知道你和深井水那些事儿,所以……就算你再想把他们撮合到一起,只怕也没有什么用处,镜水公子肯定是不会领情的,只会怪你多管闲事罢了。”
怀瑾瑜皱了皱眉,随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算了,我听你的,他们的事情我还是少管为妙,免得他又疑神疑鬼?”怀瑾瑜说着,又转头看着我道:“你和镜水怎么也扯上了关系?别忘了,我和你还有一笔交易呢。”
我嘿嘿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交易与反交易,反正,你不用多管,我想尽办法让他回尚书府就行了,你只要乖乖的帮我把赎身的银子给准备好就行了。”我眨了眨眼,又提醒他道:“别说我没告诉你,我赎身的银子翻倍了,放走了泽霜,这黑锅全让我一个人背了,老爹真是会打如意算盘。”
怀瑾瑜走到我床边,缓缓坐了下来,脸上终于有浮现出他那一贯的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个菊华公子你尽管放心,你赎身的银子,我只要勒紧裤带,应该还是能拿的出的,只不过你离开这长春楼之后,到底作何打算呢?若是你真心喜欢我九叔,不如让我帮你一把?”
我听的心口一紧,急忙摆手道:“你别给我添乱了,九王爷是我的恩客,我们做小倌的,最忌与客人生出真感情,你可别让我再被老爹打一顿。”
好在之后怀瑾瑜便没有再提起过,我也只当没听到,与他闲聊了几句,他便离开了。隔壁的一顿火锅吃到了亥时,而我则只能一个人苦哈哈的捧着一碗稀粥喝了几口,萧二小姐喝多了,最后被他老哥给背了回去,领走时却还不忘记到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