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周觉得下巴有可能是脱臼了,不然为什么说不完整一句话,他在被“捉”后遭到了毒打,那与想象中的不同,并不是不能忍受,只是浑身都在叫嚣着罢工,他整个人瘫在地上,只有头被抓着抬起来,他知道陈六喝多了,但他不知道陈六到底要怎么收拾他。
陈六这个人做人很失败,但是他在其他方面是成功的。
他至少交下了沈七——他唯一的兄弟。
其次他赚到了别人几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现在他叫来所有在今天当班的员工,在所有人面前,他将林周打得体无完肤。
然后他就像现在这样,用语言极尽羞辱的形容着林周。
“贱货……”陈六不掩饰眼底的轻蔑,对身边的人道,“给我掣他的嘴,狠劲掣!”
秦永明不禁偏开头,那已经惨不忍睹的脸上再挨个几巴掌,连颧骨都快碎了,沈七看着不得跟陈杠头拼命才怪……
沈七回来了。
沈七如同秦永明想象的一样,心整个拧了个个,但脸上没什么变化,他进门的时候看到林周被揪着头发扇耳光。
那张小脸早已看不出原样。
“呦!老弟你回来了啊!”陈六看见沈七还真是清醒了一些,他笑着招呼沈七,“来来,兄弟,你看我今天抓到一逃跑的,还真好多年没有这么胆儿肥的了!”
沈七不动声色的坐在了陈六身边,对那个还要打下去的伙计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大过年的何必大动干戈。”
“哎可不是这么说!这没规矩不成方圆,可是你说的。”陈六好像炫耀自己记住了一样,还拍了拍沈七的肩膀,“他还嘴硬,不承认他是撒丫子跑了!嗝~”
陈六临了还打了个酒嗝,沈七皱眉看向走过来的吕元跟秦永明,“刚才林周怎么说的?”
“他说是ti并不承认,而且他正在休假期,按理说不限制人身自由。”秦永明对于这种老套的陷害很不齿,“林周拿不出证明,连买烟花的老板也说是他一个人去买的。”
“行,我知道了。”沈七对还要继续说的秦永明做了个手势。
这里位于二十六楼的大会议厅,满屋子的桌椅已经统统拉到了后面,中间只有陈六跟沈七坐着的两把椅子,外加一个小桌几。
而四周黑压压站了一屋子人,八成有一百多号,所有人都屏息盯着,有的目光里透着怜悯,有的是幸灾乐祸,但沈七没有看到一个人有侥幸的眼神,他们都知道沈七的规矩。
他的规矩就是,所有的规矩都要按照规矩来办,无一人例外。
陈六自然也知道自己兄弟的性格,有些无所谓的把桌上一柄多用刀打开,“秃子!你来砍!”
逃跑是斩手罪。
从此这个人便是个残的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从此离开鼎鑫,而是要从员工宿舍搬入地下室,以后面对的客户也将是有特殊需求的那部分人群,等到人被虐-待疯了或者是受不了自杀了,这才算完。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那把刀,林周哽咽的声音是偌大一个厅堂里的唯一动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