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念隐隐察觉到他的来历特殊,便屏息细听。
“我本是无妄楼下一任的继承者。”
无妄楼?宗念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从未听说过有这个名字的门派。
“换个说法你便熟悉了——西域魔教。”
这人竟是魔教的……继承人。宗念几乎呆住。真是可爱得想让人咬一口。陆哨眼中含着一丝笑意,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思继续讲道。
“其实无妄楼与西域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近几十年几乎销声匿迹,便不知怎么的便流传起了魔教退隐西域的谣言,最终产生了这个西域魔教的说法。但有一点却是没错的,无妄楼并非正道,它的原身本就是个修炼诡异功法,接取杀人委托的杀手组织,楼里收纳的门徒们手中无一不沾满鲜血,杀人与喝酒一般简单快活。”
陆哨顿了顿,眼神一暗,握紧了手。
“自幼便作为继承人之一被培养的我,手也没干净到哪里去。”他不仅得与别的继承者互相斗争,平时的训练与委托也不能松懈,几乎是一口气都不能喘。要成为合格的继承人得经受多艰险多血腥的考验,他是一分都不想说与面前的人,生怕污了他的耳朵。
“以往你经常消失,原来都是去做委托了吗?”宗念想起他的神出鬼没,还有偶尔带着伤痕出现。
“是啊。不然我可舍不得离开纪之一分一秒。”收起了那些沉重的心思,陆哨轻轻一笑。“你十六岁生辰后便是我接受最终考验的日子。”
若没有那枚他死皮赖脸讨来的竹哨,也许自己就要死在那个阵中了。
“总之,我成为了新的楼主。第一件事便是回去找你,但我只看到了一地灰烬,你最爱待的那片竹林也全被烧得一点不剩。他们都说你也已经……已经……”陆哨说不下去,即使宗念活生生地被他抱在怀里,他也无法忘记当时深入骨髓的绝望。他勉强地笑了一下,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深深地呼吸一口使自己平静下来。
“那几个门派,多让他们在这世上活一秒,便是在我心上多鞭一道疤。但一下子将已经结成小联盟的他们全都杀了无言异想天开,我便散播出不少的假消息让他们团团乱转却找不到章法,再稍微挑拨离间一下,待他们分崩瓦解时再一一将他们送下去给你赔罪。”
“但杀死了最后一个人我才惊觉,这又有什么用呢?我终归是……再也见不到那个我日夜思慕的人了。”
陆哨将手抚上面前人的脸颊,用拇指指腹摩挲他柔软的唇,黑不见底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偏执而深情。宗念因他蹂.躏着自己的唇而脸颊微红,却又因那执着的眼神最终选择了任陆哨动作。
“你是真的回到我身边了,对吧?”
“……嗯。”
他的回应几乎微不可闻,陆哨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急切地凑上去用自己的嘴唇代替了手指。双唇相接的瞬间,两人也对望着彼此。
宗念恍惚地想起虽然有了两次亲密的接触,这竟是两人第一次唇齿交融。陆哨急不可耐地舔舐着他的唇,铺天盖地的攻势恨不得要把自己直接吞下。
这人总是这样强势,宗念有些羞恼地想着,伸手捏住了陆哨的下巴,将他推远了一些。两人的嘴唇都沾上了彼此的唾沫,多看一眼脸都要烧得烫极。
“不可以。”宗念捏着陆哨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他第一次如此强硬地拒绝自己,陆哨一愣,还未摆出委屈的表情讨要心上人的怜惜,一个让他又惊又喜的吻已然轻飘飘地落在了脸颊上。
宗念轻哼一声,松开了手,别看他动作强硬,眼神却四下飘动,脸颊也绯红不已。
“不许再那样……那样偷袭我。”
陆哨只觉得自己心脏狂跳至几乎有些浑身无力。之前做了那么多亲密的情.事,带给他的满足却抵不过一个轻飘飘的颊吻。
他捂住被亲的那个地方,低低地笑了起来。
与宗念相识不过十载,他却已经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将这十年对半砍开,前半段是漫长的等待,后半段是绝望的死别。如今宗念回到自己身边,他再也,再也不会再放开这个人了。就连死亡,也休想带他逃离。
***
宗念好不容易才说服了陆哨同意带自己回到斩风门,一算,他已经被拐走三天了,也不知道师叔和师兄是不是已经急得四处找人了。
他担忧的神色引起了陆哨的注意,陆哨让他稍安勿躁:“我替你留了字条,说要下山散心,让他们不必太担心。”
这人做事还真滴水不漏,宗念一时无言以对,又有些气闷,便不再理他。
也不知道陆哨一个人怎么把他带到距离八百米外的地方的。
现在两人一前一后骑着马前往斩风门,半步也不想离开他的陆哨还想与自己同坐一匹,被头疼不已的宗念劝住,还有些不甘心。
虽然知道他心中还留着后怕,但连自己如厕也要跟上,也太过分了一些。
宗念越想越觉得自己惹上了一个甩不掉的大麻烦,只得当空长叹三声。
却没想到,他们还未回到斩风门,便在落脚的驿站一群结伴行动的江湖人。他们行动匆忙,神色却盖不住的欣喜得意,仿佛正要赴一场美妙至极的宴会。
莫非是这几天一直厮混在屋子里,错过了什么江湖大事?
两人对看一眼,站在马厮旁假意清洗着马匹,实则运转皆空功法,暗中观察那伙江湖人。对方的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