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对象,会又是一个令人头疼的祸端么?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带了人回神医门,六年前的那场乱子你可别忘了呐。”
“……花总管,白芨眼不瞎,知道自己救的是个什么人,不劳阁下费心提醒。”
再次收紧的手,几乎快被掌中的银镯割出血来……
白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信誓旦旦是否能够真的说服别人,或是…自己。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瘦西湖畔墨韵山庄
七日之约,多年所寻之人如期而至,这夙愿达成的一刻原本是该欣喜万分才是,但此刻的水色却唯有满心强压的怒火无处发泄:“黎。”
为什么!这些年他寝食难安日夜难寐,这人却可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连样貌都较之六年前毫无变化!这人…怎么就可以这么可恨,这么该死……
看着黎缓步向前静默不语的模样,白微知道他已做好了全心迎战的准备。
其实打从宁雾楼步入墨韵山庄的那刻,他便已觉察出些许不对之处来。
虽只有那日夜里匆匆一面,但今日所来之人身上并没有那种近乎诡异的淡漠,身高体型也有了些许变化,所以白微可以确定,来者应该非是他曾见过的宁雾楼。只是这般精巧到极点的易容,却不知到底会是谁人假扮了。
至于黎的功力,他亦曾小心试探过。
若来者并非真正的宁雾楼,只怕功力稍弱者便很有可能重伤于黎的掌下,甚至当场毙命。可他若在此刻有何异心表现,怕是会对之后的探查取证大大不利,更甚者,他先前所做努力都将毁于一旦。
思及至此,白微便只仍立于一侧,再无一言。
最初是试探性的虚招,但未几,就见黎猛地翻手一掌击向来者心口处!
那人耸侄哉苹ぷ⌒目冢却似乎因为功力不足之故,只延片刻之功便被黎的刚硬掌力直直震飞了出去!那艳红衣袍的身影在撞上侧后方廊柱后猛地砸落在地,重重的落地声中,白微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短短几年,宁雾楼这个无射宫主竟已沦落到要派你这般无用之徒替他送死了?”看了眼黎手中的人皮面具和匍匐在地不见真颜的红衣人,水色握紧手中湘竹折扇对黎使了个去看的眼色,语调阴沉,“不知所谓。”
黎的手段一向不太客气,对敌人更是如此,只是当那红衣人无力反抗地被扯住发丝扬起头来时,露出的真实容颜却叫三人都当场变了脸色!
“………救人。”一片诡异的死寂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水色。
“……什么?”
本该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的白微,此刻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一时间,竟是完全听不清水色的话语。此时此刻,他的脑中他的全部视线中,只有白芨那一席红衣瘫倒在地的凄冷身影。那般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却仍固执地看着他不愿闭眼的模样,还有唇角那止不住的猩红,几乎让白微窒息……
“听不懂吗?!我叫你救人!”
一把将白微推了出去,水色那骤然被折断的湘竹扇和气急败坏怒气满满的话语中,似乎还隐藏着某些不该有的莫名味道,只可惜此时的白微无心猜测。
“他死了我拿什么筹码再逼宁雾楼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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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当真在意白芨这个筹码,还是存着其余的什么打算。
水色并未让黎将重伤的白芨关入囚牢或是密室之中,而是选了间无论摆设还是朝向都相当舒适的客房让他养伤,甚至未给白芨带上任何的锁链与镣铐,也未禁止白微前去照料与探视。那样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宽容让人心中没底,只是如今的白微已无心再多做顾虑三思而行……
他并不惧怕拿自己的命去赌,但他无法忍受白芨在自己眼前生死一线性命垂危,那是他永远都不愿意看到的!他很后悔,若早知道隐瞒的代价会是这样,他宁愿一直陪着白芨到处查访,便是处处艰难证据失效也好过如今这般!
总有人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的他算是用切身之痛真真体会到了。
这样也好…至少他若当真无药可救,白芨也不至于太难过。
小六你放心,便是要白微拿命去换,我也定会为你找到证据一证神医门清白!
‘……为什么。’虚弱的声音几不可闻,那身极不适合的红衣也已被换去。
此刻的白芨除了躺着甚至无力高声去问什么,但他却仍用尽全力去看床旁的白微,去看这个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真的很想知道,白微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什么。
他所认识的白微,是个为了救他肯往悬崖下跳的人。那样一个敢作敢为的人,到底有什么理由才会做出这种瞒他骗他躲他,甚至可以说是倒打一耙的事情!
“喝药吧。”忍了许久,白微方才强装出一副淡漠的神情舀了一勺汤药送到白芨嘴边。见他不愿喝下,便又说了一番薄情寡义却似乎很有信服力的理由。
“白芨,你救过我的命我不想伤你,但我中了他们的毒,若还想活着只能这么做。我会…尽量保住你的安全,但这些多余的事希望你别再做了。”
‘就…因为这个?’
直直盯着白微的脸,希望能够凭此看出他的真实想法,却可惜最终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白芨觉得很讽刺,他从未想过竟会在这种情况下了解到自己的真实心情,也从未想过…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