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心下着急,但并不表露出来,只做随意状看向不远处的一艘客船,道,“那又怎样?”
李煜眼中笑意加深,满是请君入瓮的奸意。“所以——寒色,你我借用那大船之力如何?”
“这恐怕不行吧,那些个距离,要够到那大船还是太勉强。”还是比老谋深算的皇帝大人少个心眼,无殇迈步走进圈套,“你想怎么做?”
这一下子,连那人的呼吸都透出狡黠来,“你只需要坐在船首微笑,换言之……美人计,如何?”
“……若我说不呢?”
“那可就不好说了~”李煜起身上前,将无殇圈在两臂之间,偏生脸上一片正义。“这样漂流,我们不知何时才能上岸。时间要是久了,朕会孤独无聊的。”
“谁管你孤独无聊!”少年冷哼一声。
那人脸又凑前几分,“你不知道,朕若是孤独无聊,就要有人相伴。这船上就你一个,这也许断袖了也说不定哪~你说,该如何是好?”
也许放在旁人,不会太介意这种玩笑般的威胁,可是对于落无殇就大大不同了。在辽漠的时候,耶律璟给他留下的耻辱和痛楚,不是一年半载便能从心底放下的事情。
无殇一时方寸乱许,缓了几口气,伸手就拨开居高临下俯在自己上方的高大男子。那一晚不堪的回忆情不自禁的浮上心头,他想自己也许再也不能和面前这人如那般畅饮无拘了。
最后,无殇终于是点头了。
美人计,又不是没有做过,只是这次,由这个人的嘴说出,确教他无缘无故的懊恼。
“好!那你坐稳,我用掌风来划船!”
掌风竟可划船!这武功胜于武林盟主的家伙果然不一般!无殇心中暗赞。就见那人运了几分内力,缓缓以手推波。
无殇估计着,这样耗内力的事情应该坚持不了许久,但追上大船还是很有希望的。
船头在他眼前慢慢的开始移动,随即船身也跟着动了起来,越来越有力,然而在船头的美人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准确的来说呢,那船是在原地打转的。
船尾的李煜仍不明就里,尝试着多方位全角度的发力,脾气暴躁的美少年忍不住大喝:“乃个白痴!用力!要用力!你看这船一直在缓慢的兜圈子!”
“也对,”皇帝脾气出奇的好,点点头,用一种说不出的儒雅美态挽起袖子,提气,出招,“降-龙-十-八-掌!”
无殇呆住,眼见着一套完美的武林绝学以奇特的形式在更加奇特的环境中展现出来。
下一瞬,船果然不再缓慢的打转。
而是飞快的打转。
无殇头脑发晕的摁住额角,抽剑捅死那个武艺卓群的痴嗔儿的yù_wàng即将爆发之时,他们诡异的行船方式终于引起了那边大船上人们的注意,它开始向这边缓缓驶来。
贵气的大船停在三五丈开外,一个主人摸样的中年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站在船舷处,开口询问,言语甚是客气:“两位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赵某助一臂之力否?”
李煜看了满面怒容的少年一眼,偷声笑了笑,向大船主人拱了拱手,“那就有劳阁下了。”
船内很是奢华,贵重的紫色丝绸比目皆是,香炉中燃着的尽是些价值不菲的桂菽椒兰,连一字排开的侍女身上也不乏抢眼的珍珠石玉。
二人品着上等的毛尖,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嘀咕,这是怎样个人家,如此豪华铺张,即使是在极度富饶的金陵,也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这排场,可是要庆贺些什么?
“在下赵志士,不知二位该如何称呼?”气质中上乘法,满面富贵相的主人注视着李煜无殇二人,眼中欣赏满溢。
“在下白石耳,多谢先生出手搭救。”皇帝报了假名,执扇抱拳,一派江湖大侠的风范。
而基于对方的收留,心有不爽的少年也低垂了锐异的蛇瞳,礼貌道:“在下水寒色。”
“好说好说,”赵志士笑笑,看着无殇又道,“水公子好像从刚才起就疑惑为何赵某如此铺张吧?”
好眼力!
“其实是因为赵某今日要为独女择婿——二位青年英才,不知是否有意一试?”
落无殇先是在心里哂笑此人口气好大,也不知对面的就是当朝圣上。随即又忆起这赵志士不就正是水上龙头瀚潮门老大,人称浪峰蛟。传闻其名下资产可达皇室的五分之一,其人多年未有子嗣,只得一个过继来的独女,从小就被关爱有加。
最重要的是,他和师门私下打过很多交道,手上有那味快速疗伤的奇药毒龙胆。
第二十五笺 不过皮囊
这个女人不是人,
九天仙女下凡尘。
可惜玉颜先着地,
可叹环肥戳无痕。
“赵先生家大业大,气质非凡,想必令媛也是国色天香,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入赘,我等无名之辈,无意争锋。”李煜还在温言婉拒时,无殇突然上前一步,开口道。
“赵先生,我这同伴冥顽不灵,你可容我们再想想?”
“对对,再想想。”赵志士神色惋惜,“二位莫急着下定论,自古英雄出少年,白先生若能与小女结缘,赵某定保你他日飞黄腾达!”
“我们会仔细考虑的,请恕在下有伤在身,可否借地休息一时?”
“好,请——南面都是客房。赵某在这江心将泊三日,宴请各地来宾,两位请好好休息,明日正午请来参加宴会。”
无殇满口答应,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