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交睫地彼此对视。
良久,他倾身向前,任由自己钻埋进对方宽阔温暖的怀里,细不可闻地说着,“好,我听着。”
迟傥低下头吻了吻他的眼睛,开始滔滔不绝,“我的第一个患者是个五官完美气质出众的女人,没说几句话便在我面前唐突地落泪,弄得我一时非常窘迫——你永远也无法想象到她的要求,她请求我为她垫一个超人的下巴,以此挥除童年时期遭遇性侵犯的阴影……”
星光轻柔舔舐午夜,男人的嗓音沉厚动听,四下静谧中娓娓道来。莫名其妙的心平如镜,所有横峰侧岭跌宕起伏的情绪都被晾在一边。
没找到未拆封的内裤也没打算仔细去找。取了一条旧的就穿在了身上。柔软的棉质触感,私密部位的间接相触,心头猝然产生一种两人下体相蹭的奇怪感觉,这种奇妙而舒适的感觉让那漂亮嘴唇径自抿起,一侧绝美弧度。
几次造访都有“来去匆匆”之嫌,无暇好好参观这个男人的居所。即便戚露露经常不请自来地替迟傥收拾打扫,这块空间仍旧算不上太整洁。影碟丢得到处都是,可当今那位最红的摇滚歌手的唱片却摆放齐整,收置得很好。
稍稍吃了些手艺不算太糟糕的“鸡蛋煎鸡蛋”,他光着脚,松垮套着大出自己两个尺码的衬衣,于沙发上盘腿而坐。面对极其枯燥的爬行类动物纪录片,不时露出一口宛若水晶齐整镶嵌的白牙,开心大笑。
一连看了几部动物纪录片的殷之纯一点儿也不感到厌倦,雨林风情怡人,沙漠浩瀚无垠,大大小小的蜥蜴合计有3600多种,长脚的蛇也很有意思。
继续翻找其它的影碟。一些自我拍摄的电影胶卷黏着标签,字体工整幼稚,一看就来自于郝透。对这家伙的审美力不敢恭维,重又将它们扔回纸箱——混迹其中的一卷八毫米胶片唤起了他的注意。
哭泣的鳄鱼。
标注的字迹是那么熟悉,仿佛每一笔画都深深刻入肌理,渗出腥浓鲜血。殷之纯整个人忽然僵立不动,继而又无法控制地狠狠颤栗起来。他慢慢地、和学语的孩子似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左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