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那么一会儿,半个小时都不到的功夫就一百二。
肉痛。
小时候没有爸爸,路妈妈一个人带着他过日是给穷怕了。
后来路妈妈改嫁给路先怕路先生瞧不起路妈妈,谨言慎行很多年一分钱都不愿意花他的,虽然看起来生活富裕了,零花钱却依然很少。
他这辈子过得最富裕的日子,其实还真就是跟着宁友川过的那阵子。不愁吃不愁穿,零花钱会把钱包塞得满满的,家里的卡他虽然不能用,但一旦有急事宁友川就会叫人给他送钱。
他给宁友川写剧本,所以他从不觉得花宁友川的钱会手软。于是大手大脚四年过去,等到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花自己的钱是这么心疼。
就像相声说的似的,“每一分钱都带着血筋儿呢。”
在夜游船上晃晃悠悠地坐了一阵,看看手表九点半,也该回宾馆休息了,还不知道第二天会不会有戏要改呢,想要支撑下去的话,睡个好觉太重要了。
打车回宾馆,下车的时候看见贴着风云标志的剧组车便知道剧组已经收工了。
到了九层,刚一出电梯就被迎面而来的强子拦住了去路。
“怎么才回来,主创会议就少你,张钰都急了。”
脑子里咯噔一下。他实在是不想给人留下话柄,尤其是风云的人。
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开主创会议的刘盈的房间,一推门,导演刘盈、监制张钰、摄像阿隆、录音师耿鑫、美术组等人都在,连宁友川都坐在一边。
进来的时候,会议的气氛就是一直觉不好。
“对不起啊,来晚了摘了棒球帽,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
有让笑着弯下腰想要落座时,张钰却站了起来。
“长歌,今天去哪儿了?”
只好挺直刚刚弯下的腰杆儿,“出去逛了逛。”
他觉得没有必要隐瞒。
张钰神色愈加严肃,“你知不知道你是驻组编剧?如果临时有戏要改呢!出了拍摄事故,现场有突发状况却解决不了,你负责吗?”
听了这话顿时火气,可是想起上午成祥在电话里说自己操之过急的事儿来,便硬生生压下了火气。
“今天出了什么状况吗故作惊讶,急切地问旁人。
大家都低头不语,刘盈咳了一声。
“没有,今天还比较顺利。”
这才放松下来,对张钰充满歉意,“没出事就好。今天是我贪玩了,出去逛了逛。”
说完这又弯了腰想坐下。张钰如果识趣就顺着自己给的台阶往下走,如果不识趣,他也是没办法了。
强子连忙打圆场,“是啊张钰,还好今天没有什么要改的戏,长歌的工作一般都是我来安排,要是有事情,我会提前通知的。”
走之前,和强子打过招呼,所以这件事情要怪罪的话,强子也怕担责任。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剧组人私自外出,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钰语气一点缓和的意思都没反倒不明白了。他看了看众人各自的反应。
宁友川坐在角落里一语不发,就像一个艺术顾问该做的那样,默默无闻;阿隆端着肩膀一脸的莫名其妙;耿鑫有点幸灾乐祸;其他人有些紧张。
最可疑的是一向维护自己的耗子,一点为他说话的意思都没露。
心下有了打算。
“张钰,这件事情,想怎么处理呢?”
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站起身,同样是一脸的严肃。
众人知道,这两个人算是又对上了,大家都低头不语。
用余光扫了一眼耗子,见他没有任何异议,便知自己想的不错。于是言辞更加有恃无恐了。
“你先不要说对我的处罚吧。我只问你,董秀是不是剧组成员?”
这么问,张钰窒了一窒,随后便又恢复对答自如。
“别强词夺理。董秀是演员,她外出的时候没排着戏。可你是编剧,你还随时待命呢。长歌,我对你的印象一直挺不错的,今天的事情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儿,毕竟有句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你是说我没规矩差点笑出来。
张钰被他突然露出来的倨傲的态度弄的一愣,咬了咬下唇,忍下心头的怒火,从长计议。
“好吧,今天这件事,咱们先记下了。下次如果再犯,我一定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