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做了……也可能没做……”薛富贵低声喏喏到。
“什么叫可能?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本官又不会冤枉你!你只说去没去吧。说,到底是去了还是没去?”
这人是想叫自己先承认去过王府扯上点关系么?沈烟在心里打量着。
“这……小人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太好,脑子不太好使,记不太清楚还望大人宽恕小……”谁料薛富贵话还没说完,就被那气势惊人的大老爷命人拎了起来,三下两下轻轻易易就拷在了一面墙上。
“做生意的人记忆会差?你当本官是好糊弄的么?!来人,给我先给他鞭上几鞭好好提个醒!”说罢,那人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当下,狱卒就不顾薛富贵的求饶声一鞭一鞭地抽了起来,直抽了五六鞭才稍停。
“怎么?想起来了没有啊?”
“大人饶命啊……”只是五六鞭就把薛富贵抽得不轻。他本就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又是经常在外忙碌,身子骨虽不是一吹就倒弱不禁风,可也没强到抽个几鞭还能谈笑如常的地步。
“饶命?”那人一听又是阴笑不止,“若是没有瓜葛,又何需本官饶命?你这分明是心里有鬼!”
沈烟在那听得是心里冷笑三分怒意横生。这糊涂官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别问他了,有话就直接问我好了。”愤怒间已是夺声而出。
“你?”那官听得他这么一说,自然是乐得掉转枪头。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他上下打量了两眼后问到。
“在下只是一介打杂的。”沈烟微笑如常地回答。
“哦?那你可知你老板和岳王府之间的勾搭么?”
“当然。”
那官一听乐了,笑道:“那好,你老实说,你家老板是不是有帮岳王做什么事?”
这一问问得真是暧昧不清。什么叫“做什么事”?做衣服也是做,做别的事也是做,可这之间的性质却是大大的不同。
人人都说无奸不商,无商不奸,现下想来,却是这当官的更甚才是。
“没有。”既然明知对方百般心思都是在给自己上套,那不如就以直打折反而来得干脆。
“没有?你还嘴硬!来人呐——”一听他的回答那官气得不轻,以为沈烟是故意耍弄自己,先是承认现又否认,分明是拿着一张嘴皮子逗弄自己,若是不叫人教训教训看来是摆不出自己的威严来了!
于是冷哼一声,挥手叫人绑了沈烟准备好好一顿鞭打。
“给我打!狠狠的打!若今日不交代清楚,就别想停!”不过是个小奴才敢耍老爷我?还真是三更不死死两更——活腻味了!
“啪!”一鞭。
“啪!”两鞭。
“啪!”三鞭。
……
“给我狠狠地抽!”见他依然不讨饶,官员更是气得发抖。
可饶是这般虐待也无法叫沈烟求饶一声,只是咬白了嘴唇,一双平日里最是喜欢笑的眼睛此时竟是黑得发亮,在这阴暗潮湿的牢中显得有神得可怕。
直看得早就习惯的酷吏竟也不自觉的佩服起这少年来,心里暗赞:好一个坚韧的儿郎!
数十鞭下来,不论是上世还是这世都未受过如此酷刑的沈烟终于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只见衣衫褴褛的薛富贵担心地看着自己,见他醒来惊喜叫道:“哎哟!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要不要喝点水?”
“义父……”话说出口才知道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哑,头还有些昏昏沉沉。
“哎,别动。你伤口有点化脓,现在发着高烧呢……”薛富贵说得自己的声音也带了些颤抖。在沈烟昏迷的时候他看了沈烟的伤口,本来也不算白嫩的皮肤现下已是染上斑斑血迹,条条细密血痕交错其间。血痂虽然结了起来,但是整块皮肤看起来却是惨不忍睹。虽然以前也没多好看,但起码还是完整的吧?可现在呢?
他们对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下得了手呢?!这沈烟也是的,都不知道求饶一声,只是咬牙在那挺着……想起来就叫人心疼得很。
“哦……辛苦义父了……”他想要露出一丝惯常的笑容,却不知此刻自己的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没等薛富贵回他一句话,又是昏沉过去。
又是过了三天。宫内皇帝惯常地召集众臣商量岳王一案。虽然这岳王已被处置,可其背后的问题却还是叫皇帝有些担心。至少,臣子们是觉得大意不得的。而在堂的不但有文臣,还有几位常驻皇城的将军武官。
当听到有人邀功说最近又抓得一名义上是制衣坊,实际却是可疑重重的一老一少二人时,有人不约而同地心里一跳。
皇帝听了倒是没有多大在意,点点头表示赞赏后,再稍微吩咐几句就摒退了左右遣散了众人。
而那感到心里一跳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后走了匆匆走了出去。
“陈大人,能否告诉在下,那被抓的一老一少制衣坊人叫什么名?”其中一人眼明手快地刚出门就把人一拦。
身后另外几人当然是竖起了耳朵。
“哦!回禀大人,名字好像是叫什么薛富贵什么的,至于那小的就不知道是叫什么名儿了。”见来者是朝上令人发指的大人物,原本再怎么得意也是不禁低下头恭谨回话。
那人抬眼扫视了后面的几个身影,不期然地看见了和自己类似的表情。
“那制衣坊叫做什么名字?”不动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