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恶心。”他就搞不懂了,明明同是伟男子一名,为何都会喜欢故作女儿态来恶心人呢?一个朵善是这样,两个钟落鸿又是这样。这究竟算是什么风潮?!
见沈烟一副受不了的无奈样子,钟落鸿又是轻笑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只要和他在一起,似乎心情就会很好。而沈烟那副恼怒万分却拿他没有办法的脸,更是叫人看得愉悦得很呐~
“你把我抓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沈烟没那个耐心跟他继续嘻皮笑脸了。
“你猜~”
“……”沈烟忽然有种冲动,想把这人掐死。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钟落鸿这回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倒不像是在开玩笑了。
听他的口气……难道是听从了别人的命令?亦或是受了别人的拜托?沈烟猜测着,却不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过,”钟落鸿扬起嘴角神秘地一笑,“今夜,你应该就会知道答案了。”
是夜。沈烟坐在桌旁,钟落鸿相陪在侧。他一身的墨绿锦衣,玉冠束发,衬得他是愈发的俊秀无双。只见他嘴角略笑,双眼不时流转,偶尔抬手亲自为沈烟布上一两筷子的菜,某人却是毫不领情。
“你说的人,究竟要何时才来?”他们已经在这湖上廊下等了快要一个时辰了,满桌的热菜是换了又换,可等待的对象却始终没有出现。
“沉不住气了?”钟落鸿闻言低低一笑,直笑得邻桌陪酒的女伶们都偷偷地向这里看来,想知道究竟是哪个男子竟是连笑声都能如此迷人?
沈烟回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说呢?”
被人绑架还迟迟不知对方的目的,这谁受得了?这就好比断头砍一半,吊得半死不活。
钟落鸿这回笑得更大声了,周围的人打量过来的目光也更为露骨。他笑着又为沈烟添上一箸菜,随后举起了酒杯问他道:“这些菜不合你胃口么?”
沈烟见他满脸的笑意,眼中促狭,摆明了就是在捉弄自己。然,意识到这点后,他反倒不气了。虽说自己好奇究竟是谁人请得动他来绑自己,而且又是出于了什么目的,但倘若那人不出现自己也没得办法。反正被钟落鸿取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个人多恶劣的脾性啊,自己再多生气也不过是沦为他人笑话罢了,且随他去好了。
想通后,沈烟开始动起了今夜的第一筷。
钟落鸿见他面色坦然,似乎对他的取笑没了反应,心中觉得无趣之余倒也安份了下来。
廊旁,少许名流商贾与他们一样,包了几桌酒菜就着夜色与流波,聊天胡侃好不热闹。身旁偶有作陪的女伶时不时逗得恩客开怀大笑。若只是如此,倒也风雅。所谓大俗既是大雅,这等境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的。
待得月上中天了,湖旁开始有些起风。周围比之先前亦是要清静了不少。而沈烟与钟落鸿二人还是坐在了廊下,他们要等的人也竟是还未出现。
“啪”的一声轻响,是钟落鸿放下了酒杯。他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我们走罢。”
沈烟抬眼看他,这回轮了他嘴角带笑道:“怎么?不等了?”现下的他有一丝得意了,因为显然是钟落鸿要比他先失了耐心。
钟落鸿伸了个懒腰,随后微勾着嘴角答说:“不等了,今夜看是不会来了。”
沈烟暗暗地挑了挑眉。同时也乖乖站起身来,和他一道回去了。
回到府中后的沈烟躺在床上思虑了很久。直到月下中天,他心中总算明了大概猜得出是谁会找他了。只是这找他来的原因,却是想破了头脑也没想个明白。而钟落鸿抱的心思——他想起那张纸上的内容,又瘪了瘪嘴——虽说别的可能性也很大,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人是故意为之写明了他的去处的,而这背后的用意,定然是惟恐天下不乱了!
罢罢罢,即来之则安之。那人应该不是对自己不利的——沈烟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得罪过他的地方。
那日后又隔了一日,依然是湖上廊下,依然还是那桌酒,依然还是那个时辰。
钟落鸿举杯且停,眼光一转,略斜了看去,随即转眼对他笑道:“沈烟,要找你的人来了~”
沈烟朝那人看去,心叹果然如此,此时是真不感意外了。
待人走近,他站起身,对着来人恭敬地双手并举微躬了身子,嘴里轻道:“沈烟——见过陛下。”
第六章
来人步履威仪,不怒自威,即使是做了平民的装扮依然是掩盖不了身上的威仪。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孝帝关齐。
他朝着二人缓步走来,面上神色看不出丝毫的情绪——由这点看来他和关铭确实是对兄弟了。他只是对着沈烟略微点头以示免礼后,便就着二人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而让沈烟奇怪的是,钟落鸿身为一介臣子,见到皇帝竟然不起身致意?——传言中,定屏侯可是极为尊敬皇帝的,皇帝喊他去西边平匪他便去西边平匪,皇帝喊他往东治军他便往东治军,皇帝要他五时走他绝不会多留一刻,可现下看来似乎也不尽如此……果然这以讹传讹的话是不可全然尽信的。
“沈烟,你见着朕,似乎不觉奇怪?”关齐从方才见到沈烟第一眼起,就开始观察他了。沈烟见到他只是出于礼数地站起身表礼,感觉并无多大诧异。这倒叫他意外了。因为就是他自己,在今夜之前还在犹豫,自己的行为究竟是对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