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对着他,冷冷地笑了,开口说了一句:"伪君子!"转身向外走去。
杨亦看着他离去背影消失在门口,呆呆愣着。
杨亦开口唱歌也就这么一次,跟那叫刘绢的女生说了些话后,对方显出很难接受的样子,每天晚上都来后厅蹲着,看杨亦弹吉他,主唱还是和andeline。曾听过杨亦唱歌的客人私下也跟乐队和老板询问过杨亦会不会再唱,杨亦一概回答自己是吉他手,不会唱歌。
而宁放也没有再来酒吧,前厅少了唱歌的,只能找人暂代。老板说他打电话来辞职,说是不想再唱。
"他不想唱就不唱呗,这年头唱歌的多酒吧少,还愁找不到人不成?"有种自己把人逼走的负疚感,偏偏还嘴硬,"那家伙……叫宁放是吧,才大二的学生,本来就应该好好学习,出来唱什么歌!"
"听说宁放母亲在他小时候就死了,父亲又在几年前去世,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打工自己挣来的。"老板一点也不让安心,说着他不知道的事情,"我并不打算自夸,不过钱给得不少时间不长而且比较安全的酒吧,除了jattends之外,还真没有几家……"
懊恼地挠挠头,一边静静听他们说话的杨亦忽然开口:"那他去找其它工作了吗?"
老板摇头:"现在工作哪有那么好找,他打电话的时候我问他要不要我帮忙,他说他自己找,可见还没找到。我倒劝他回来,不过这小子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好说歹说也不成。"
"你知道他地址吗?"杨亦看老板,问。
站在这栋破旧楼房前,杨亦自己也是惊讶的。虽然不是不识民间疾苦的什么贵公子,但这种破烂环境和看起来颇像危房的楼,他还是很少见到的。那种应该是改建初期的小六楼挤在一堆同样低矮的灰蒙蒙火柴盒中间,下面是也许曾经规范过的狭小街道,和被分割得乱七八糟的院子。垃圾和有用的杂物乱放在一起,不知内里放了什么的袋子、奇怪的金属铁器和木头靠着横七竖八的自行车,外小心。
对着地址好不容易找到单元,里面没有声控灯,虽然是下午,但楼道内漆黑一片。杨亦小心着脚步,好不容易到了五楼,松口气。对着手机的微弱光亮看准门号,抬手敲门--自然不会有门铃这种东西。
"敲什么敲!不就那点房租,等钱打到我就给--是你?"门被飞快打开,门后的少年不耐烦地喊了句,然后发现门外的人并不是以为的房东,而是那让他厌恶的家伙。宁放脸顿时沉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我可以进去么?"杨亦问,伸手搭在了门框上,温和地问。宁放翻了个白眼,这楼道里人来人往的,他总不能让这家伙在门口站着。
"进来。"宁放露出和精致容貌绝不相称的厌烦表情,把门大开,让杨亦进来。被称为玄关或者房厅的地方只有一点点大,杨亦一进来,顿时就没有宁放站立空间,他打开旁边紧挨着的一扇门,光线流出,而他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