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看着莫又离的身影,心下很不是滋味,直觉自己并没错,都怪这丫头太乖张了,身为女子的哪怕一点点的矜持都没有,日后谁娶她谁倒霉!
当下有些意兴阑珊,扭头回了明德书院。
莫又离躲躲闪闪,灰头土脸,满脸泪痕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玲珑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小姐,你不是去拿簪子的吗?怎么弄成这样?”
莫又离坐在梳妆台前,无精打采,闷闷地道:“别提了,你小姐最近不宜出门,出门必犯小人。以后不出门,就老死在此得了!”
玲珑打来洗脸水,边伺候她洗脸边撅嘴道:“小姐又说糊涂话了,你今年都已十六,早该定下亲事的,可惜这不是自己家,没人给你操心,夫人有心无力。再过两年,就该耽误了!还想老死在此呢,让夫人求舅老爷觅一门好亲事是正经,省得在此看人白眼!”
莫又离不防她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禁上下打量起她。
“哟,你这小丫头,今日是怎么啦,敢管起你家小姐来?是不是你自己想找婆家,拿小姐我来说事?”
玲珑端起洗脸水,往门外一泼,赌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完,也不理莫又离,径直去了。
莫又离哭笑不得,这丫头,越发蹬鼻子上脸,看来得好好敲打敲打。
躺在床上,由着玲珑的话头,不禁勾起自己的心事。
才十六岁,半大孩子,怎能成亲?不用说,莫夫人的想法和玲珑的意思肯定不会差太远。不行,一定得想辄,最少也要二十岁之后吧!
再者,她还有另一层担忧,如今在程府住着,自己的婚事有一半是捏在了程之尚手中。以他的为人,自己的婚事必定会成为他巩固自己家族地位的工具,她可不想做人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最好的办法,就是莫又问能早日考取功名,或是能挣钱养家,独当一面,便可以建府搬离程家,不再仰人鼻息。
好像明年,就有科举考试,只要撑过明年,便有希望。
辗转反侧,直到三更天才勉强睡着。
第二日便起得有些晚了。
急忙梳洗完毕,赶到正房,发现莫夫人不在。
不禁有些惊奇,莫夫人一向不出门的。
“娘亲呢?”扭头问一旁的玲珑。
玲珑給她舀了一碗清粥,端来一小碟咸菜,伺候她用早饭。
“夫人出去了。下个月十八是舅老爷的寿辰,夫人去前头帮忙张罗。”
“哦!”
莫又离又恢复了无所事事的日子。
那堆话本子也快翻完了,墙角下有几个蚂蚁窝,有几只蟋蟀,玉娘种了几棵菜,甚至玲珑一天打多少哈欠,她都一清二楚。
每日里吃饱了便躺在廊下,看着蓝天白云,数数漫天星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特么爽了。
虽然没有大鱼大肉、绫罗绸缎,但也没有各种纷争,没有算计,没有愁苦,没有繁杂的琐碎,没有难测的人心,如果一辈子可以如此堕落下去,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