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把他拽起来,盯着他说:“谁关心你怎么样,你只要告诉我他有没有怎么样。”
青苗又“哼”地一声,别过头去不理她。
桃叶很生气,用另一只手一弹青苗的肚子,青苗“啊”地一声惨叫,飞了出去,在花园里头朝下脚朝天地绕起了大圈。
桃叶双手托腮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满院子绕圈飞的青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为什么不肯回答我的问题,还非要让我生气呢?”
青苗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忍住强烈的头晕恶心跟呕吐感大声朝桃叶喊:“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在发呆!”
桃叶摇摇头说:“这个答案一点用处都没有,你还是先飞着吧。”
青苗绝望地大叫一声:“吴缺你这个死药仙!快出来救我!”
吴缺推开门,看着吵吵闹闹的青苗,头疼地说了一句:“好吵。”
桃叶看吴缺出来了,一点手指,青苗就停了下来。
青苗刚想喘口气,却觉得身上一轻,那股一直提着他脚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他愣了一秒,直直地从半空里掉了下来,一头栽进一朵茶花里,蹭得一脸花粉。青苗艰难地从茶花里探出头来,脸色发白地瞪着桃叶说:“你不是人……”还没说完,就趴在花边呕吐起来。桃叶掩着嘴笑:“真恶心,不过你说得对,我是神仙,本来就不是人。”
☆、月夜
桃叶轻飘飘地站在离吴缺头顶只有一尺的柳树梢上,树梢竟然连半分都不曾垂下。吴缺眯着眼睛仰头看她,说:“女仙找小仙到此为何?”桃叶在柳树梢上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一双绣鞋只有一点挨着柳树枝,整个人是悬在半空里的。
桃叶说:“不为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
“阿怀想你了。”
吴缺一下子愣在那里,满脑子乱哄哄的念头全都翻出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桃叶看着这个小药仙脸上慌乱的神色,叹了一口气在心里说:“阿怀,我只帮你帮到这里,只希望你这次不要再害人了。”这个小药仙,一股干干净净的味道,要说像什么,就是清风明月,山间溪水,这样的人,阿怀不要毁了他才好。
桃叶轻轻一踏树枝,驾着云飞走了,只留下吴缺站在原地发愣。
等到吴缺回过神来,往头顶看时,早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一段不停轻颤的树枝,带着满枝的柳条柔柔地摇摆着。
桃叶飞去妙手园,阿怀正在给琉璃树浇水。那水是淡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阿怀宝贝一样藏在里屋,只有到了初一十五才拿出来浇一遍。
桃叶也不下云朵,站在半空中向蹲在树根旁边的阿怀说:“阿怀,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他慌了。”
宁镇怀一笑,头也不抬地说:“慌了就好,就怕他不慌。”
桃叶咬咬嘴唇,没忍住,又说:“阿怀,你这次是真的吗?”
宁镇怀仍然低着头,只把手里的水罐朝她一扬:“真的!”
桃叶尽管不相信,可也没话说了,驾着云就要走,宁镇怀却突然说:“清辉说你上次给他吃的蜜桃脯子很好吃,问你还有没有?”
桃叶差点从云上摔下来,幸好是背对着阿怀,要不然被他看见自己的红脸又要遭笑话了。桃叶强压着涌到嘴边的笑意,一颗心跳得要蹦出来。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冷冰冰地说:“知道了,再给他送去就是了。”说完赶紧驾着云就飞走了,飞到远些的地方,再也忍不住,双手捧着脸,笑得眼睛都发光了。
宁镇怀看她一路飞得七扭八歪,差点撞上南极仙翁的信使鹤,摇摇头说:“真是一对儿,清辉还担心你不给呢。”
他把最后一滴淡红色的水倒进树根下的土壤,站起身来,摸了摸琉璃树光滑的树干,冷笑说:“你这妖树,三千年来吃了我七万两千罐血水才长出叶子,看起来想要你开花的话,就只有用心头血了。”
他恶狠狠地捶了一拳琉璃树的树干,满树的翠玉叶子被震得叮咚作响,一树珠玉之声。
这天晚上是满月,明晃晃的月亮上隐约现出嫦娥的影子,玉蟾宫常年透亮,真不知道那女人在一片光亮中要怎么睡觉。宁镇怀摸着一壶酒,四仰八叉地坐在亭子里,喝一口酒,扔一颗金梅子去砸琉璃树上的玉叶,叮叮咚咚的,细细听来是个小小的曲子。
园子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宁镇怀嘴边现出一丝笑意。
他回头看,站在园子门口的人,果真是吴缺。
“来了?”宁镇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他扬了扬手里的酒壶,“一起喝?”
吴缺从推开门的那一刻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来找他?吴缺的脚僵在那里,看着宁镇怀一步步越走越近,心里后悔,立刻就要退回去。
宁镇怀没给他这个机会,他一把把吴缺抱进怀里,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就着这个姿势嘴对嘴地把酒渡给了吴缺。吴缺嘴里全是辛辣的酒,呛得咳了起来。宁镇怀把他抱紧一些,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我全能给。”
吴缺脑子里混沌一片,靠在宁镇怀肩上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想要什么?不过是一个相伴的人,一个可拥抱的人,一个活生生,有温度,能让他不再寂寞的人。那就这样吧,管他什么真心假意,已经这么久不曾有人靠近过我,已经太久没有拥抱过,就当自己骗自己吧。
宁镇怀把他抱着往自己的房里走,吴缺很瘦,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