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磬转过身看了他们几眼,只觉得二人有点儿可疑,那个矮个子的年轻人看起来有很怪,一只胳膊放在外套里面,看起来不大舒服的样子。
这时,胡同不远处忽的传来一阵小日本的喊叫声,两个年轻人显得有些惊慌,高个的那个连忙对四人说:“大婶,三位大哥,能让我们躲一下么?”
“你们是什么人?”广磬很严肃的问。
“我们前两天杀了日本宪兵,鬼子正到处搜捕我们。”高个子的年轻人如实答道。
话刚说完,徐老板起身向两个“逃犯”走了过去。
陈三爷赶忙跑到门口插好门,还趴在门口观察外面的情况,一队日本宪兵正挨家挨户的搜查。
“跟我过来。”广磬带着两人来到了院子的深处,那里有间堆放杂物的小屋,在一堆破箱子下有个不小的地窖他放了不少值钱的古玩,藏两个人不成问题。
广磬和宝泉麻利的把箱子和杂物挪开,打开了地窖,让两人躲了进去,然后又原封不动的把箱子和杂物压了上去,这才回到院子里。
“周婶,您回屋去假装睡觉。”徐老板怕没见过市面的大嫂被日本人看出破绽,索性让她回屋躲着。
“哦,那我进去了。”她一个女人家当然会怕,但就连她也明白不能把这两个年轻人交给日本鬼子。
拿主意的是徐老板
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拍门:“开门,宪兵队搜查。”
“来了。”陈三爷过去开门,几个日本兵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个穿警察制服的翻译。
“我们在抓逃犯,要进去搜查,你们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翻译环顾四周,冷冷的问。
日本兵们已经在四处查看了,小院里的每间房都没锁,他们推门就进,然后便一通乱翻。
“没有,其他人都出去讨生活了,院里就四个人。”徐老板笑眯眯的回答,宝泉坐在凳子上假装喝酒,一声不吭,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但他内心却紧张的要命。
“哦,我们看看,要是发现可疑的人马上到警察局报案,窝藏罪犯一样有罪。”他咳嗽了一声,他也是中国人,怎能看不出来这三个男人对自己的鄙视?不过为了生计,为了一家老小的吃喝,他只能暂时忍了,等局势稳定了他打算带着全家人逃到南方去。
“我们都是良民,不会窝藏罪犯的。”广罄从兜里掏出一盒没开封的洋烟,塞到了他手中。
“呦,好烟,您是有钱人啊。”警察上下打量着他,觉得此人气质不俗,穿的衣服也很讲究,看样子不是普通人。
“谈不上有钱。”他笑呵呵的说,用余光扫视在院子里乱窜的日本兵,有两个摸到了小屋门口,推开门看了几眼就转身走开了。
一个日本宪兵说了句日语就带着其他人撤了出去,警察便向他摆手:“我们走了,谢谢您的烟。”
“呵呵,客气了。”他这才踏实下来。
陈三爷送他们出去,等这伙人走远才关好大门,插上了门栓。
过了一会儿,广罄和宝泉才把地窖打开,让两个年轻人出来。
“谢谢各位仗义相助。”受伤的矮个青年感激的说道。
周婶给二人煮了面,倒上酒,亲切的说道:“不碍事,不过你们要怎么出北平呢?”
高个的很惆怅:“鬼子把北平封锁了,怕是很难出去,暂时只能东躲西藏了。”
林宝泉问矮个的那个:“兄弟,你受伤了吧?”
“嗯,不碍事,已经简单包扎过了。”小个子笑笑。
徐广罄见他脸色不好看,就吩咐周婶去拿酒精,纱布和药水,他以前当过兵,会包扎急救,现在天气比较热,伤口很容易感染化脓。
帮年轻人重新包扎之后,他才叹了一句:“是条汉子,自己取的子弹吧?”
小个子点头:“是,他动的手,差点把我疼晕了。”
高个的笑得很苦涩:“子弹打得太深,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抠出来。”他的这位好友实在是能忍耐,要是他早就“啊啊”的大叫起来了。
“你们先在院子里住着,等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再想办法送你们出去。”徐广罄说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不能把这两个年轻人救下了又推出门去不管。
“这可不行,我们不能连累你们。”小个子的放下筷子,焦急的说。
“我们吃完东西就走,事情是我们两人做的,如果连累了别人,死了都难安心。”高个的也表了态。
林宝泉温和的笑了:“话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国难当头,中国人更应该互相帮助。”
陈三爷也点头:“嗯,宝泉说的是,这两天你们就住我隔壁的屋子吧,我给你们拿被褥去,哦,还有,和院子里的其他人说你们是我的侄儿,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尽量别出门。”这样就算被抓住此事也和别人没关系,反正他老了没什么牵挂,死就死了,但广磬和宝泉还年轻,他们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我看就这么办了,周婶,这事儿别和您家那位说,他嘴没把门儿的,哪天一不留神就说去了。”广罄叮嘱道,刘大嘴的爱好之一就是喜欢吹牛,而且是走到哪儿吹到哪儿。
周婶忙点头:“我谁也不说,问我我就说他们都是三爷的侄儿,来北平投亲的。”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便在大杂院里住下了,高个的叫韩青,矮个的叫李腾华,他们原先都是燕京大学的学生,之前参加了志愿保卫宛平城的战斗,29军撤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