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话音刚落就电话响起,恰好这时定的车到了,楚晗非常绅士地替叶尔柯打开后门,看着他边讲电话边钻进去,接着便坐在旁边。
二柯举着手机满脸惊讶:“你说什么呢嘉哥?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我能有什么意见,我说不行你听吗?”
他总是能把很小的一件事情,描述得生动无比,实在是有趣。
楚晗淡淡凝望,等电话打完后便露出好奇之色。
叶尔柯露出见到鬼的表情:“王嘉喜欢上了一个大十岁的姐姐,他是病了吧?”
“相思病吗?”楚晗无所谓地笑笑,望向窗外流金的街景,半晌才道:“你和你的朋友真是物以类聚。”
“嗯?”叶尔柯呆滞,片刻后才貌似恍然大悟,吓得睁大眼睛质问:“你乱说什么呢?我可是——”
“嗯,笔直。”楚晗不屑地接话,仿佛在说天方夜谭一样毫不认真。
第24章
佛教认为执念是诸多痛苦的源泉,这不无道理。
譬如当一个孤独的人渐渐习惯了有身边有陪伴,就会害怕再失去,就会开始舍不得,又怎么能快乐?
像楚晗算是真正形单影只活了大半辈子,时常告诫自己那些残酷的事实,也的确盼着安安静静的终老入土,可惜二柯的存在感实在太强,潜移默化中便把他从持续了十几年的低沉情绪中拉出来,整个人都变得漂浮不定。
不该责怪自己软弱吧?
任何人遇到这么讨厌又这么可爱的叶尔柯,总归会被激起意想不到的情绪。
——
初夏的早晨阴雨连绵,楚晗因水声而醒得格外早,不到六点钟就在跑步机上运动起来。
他盼着衰老,又害怕衰老,总是矛盾地做着无意义的挣扎。
正当耳机里优雅的音乐静静流淌时,却又有活泼的叫喊隐约传来。
楚晗微微皱眉,直到耳机线被叶尔柯拉下来,才停步问道:“怎么了?”
叶尔柯抱怨说:“我叫你这么半天,你干吗假装听不到?”
楚晗回答:“这耳机本来就是隔音的。”
“什么高级东西呀?”叶尔柯好奇带上,然后惊喜地瞪大眼睛:“哇塞,高科技!我只能听到音乐声!”
楚晗并不在意:“喜欢就拿去玩。”
叶尔柯赶忙躲开,后退了两三步:“可不敢碰你东西了,真的还不起了。”
楚晗笑:“你居然会长记性?稀奇,我以为你准备把同样的错误重复一辈子。”
叶尔柯尴尬地看向别处,然后才想起自己来到这儿的目的:“今天下雨了,我不能带渣渣和嘟嘟出去溜达,淋到水它俩会着凉,所以等我上班以后,你要多陪一下。”
楚晗是个工作狂,所能独处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做与漫画有关的事情,他并非一个空洞的男人,总希望能在死前为世界留下点什么,正是抱着这样决绝的心,才一直高产又高量的创作着作品,也习惯性逃避其它责任,故而说道:“出不去就睡觉就好了,小动物的觉不是很多吗?”
叶尔柯恨铁不成钢:“哎哟喂?你不要再偷懒了,它们是无聊才睡觉的,总而言之,照顾好两个宝宝的任务交给你,我做个三明治一起吃,吃完就去上班喽。”
楚晗已经习惯他的出现和他的离去,看着叶尔柯离家回家,一天一天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
淡淡点头之后,本想继续跑步。
谁知道那该死的眼疾却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使得眼前的景象在毫无防备中被拉到很远。
人身体的平衡很大一部分依赖大脑处理视觉信息,所以楚晗难免在跑步机上失去分寸,狼狈的摔了下来。
刚走到门口的叶尔柯被吓到,慌张地跑回来说:“你咋了?不就是让你陪狗玩吗?”
楚晗坐在木地板上痛苦地扶着额头,因为看到的二柯很小很小,索性闭上眼睛摇头道:“抱歉,身体不太舒服。”
叶尔柯伸手摸过他的头,小声道:“不是累病了吧,我说你也不能真的每天都呕心沥血呀,心血熬没了,人就熬不住了,来,我带你到床上躺着。”
说完他便咬紧牙关,用力撑起一米九几的楚晗,跌跌撞撞地朝卧室走去。
楚晗每次犯病时都不太想移动身体,可此刻又有什么办法?只能配合着他来到床边,紧闭着眼睛倒下去戴好眼罩,逃避这个嗡嗡作响的世界,嘱咐道:“你忙自己的吧,让我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真没发烧?难道是感冒?我去给你买点药。”叶尔柯怎么可能放心,拉着他的袖子啰嗦。
楚晗有些烦乱,烦闷中又感受到了温暖,艰难安慰:“需要睡一觉而已。”
叶尔柯无奈说:“那有事给我打电话,晚上我给你带饭,你等我啊。”
“嗯。”楚晗有气无力的回答。
叶尔柯仍旧不太镇定,帮他把被子盖好后又摸了摸额头,确认温度处在正常水平,才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抓住两条狗说:“你们今天有关笼子,别想闹了!”
楚晗感觉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终于渐渐放松。
他额上的皮肤还残留着刚才的触觉,心里痒痒的,沉沉的,像块饱经沧桑的顽石,又像片飞扬在春天的柳絮。
——
楚先生的忽然病倒让叶尔柯开始心神不宁,他在宠物医院连药都拿错了几次,被王医生骂到狗血淋头,一到傍晚刚刚下班,便背起包毫不留情地跑了出去,赶到的附近的港式餐厅,买了平时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