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尔柯骂道:“我讨厌你!不想签就不想签!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走了!”
说完他就冲去客厅。
楚晗跟在后面,伸手拽住他的帽衫问:“怎么,这就生气了?你之前对我做那些事,我也没有气急败坏。”
叶尔柯一把甩开他:“我就是讨厌你!”
楚晗恢复面无表情:“觉得被冒犯了吧,那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受不了别人把我当做交际的资本,你再胡乱答应这种麻烦,我可就不是往你脸上写那么简单。”
叶尔柯也知道自己有些小毛病,特别是虚荣、爱吹牛、而且讲话不经大脑,他意识到仿佛触到楚晗的雷区,便不情不愿的哦了声,低着头到沙发边,一副丧气的样子。
没想到片刻之后,楚晗竟然递过一本漫画:“下不为例。”
叶尔柯的情绪十分简单,顿时转怒为喜:“咦,你还是给我签了呀?”
楚晗微笑:“不欣赏一下吗?”
叶尔柯才没有胆量仔细凝望书面上那半像蜘蛛半像人的画,赶快把它里:“不、不用了,多谢招待,再见!”
楚晗对着他快乐的模样笑意更深,仿佛在期待什么有趣的事一样,假装和善的表情之下,有种不怀好意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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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动物生病当然不会挑时间,所以从医院每周七天总是那么忙碌。
次日叶尔柯刚刚给只不停呕吐的小泰迪灌了药,正准备喝口水喘息一下,预约楚晗签名书的漂亮顾客就推门而入,兴奋地跑过来问:“叶医生,你答应我的东西到手了没?”
叶尔柯简陋人生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得到异性的青睐,看着女孩子对素未谋面的楚晗那么崇拜,心里不禁酸酸的,故意哼道:“当然到手了,我的话他敢不听。”
站在旁边王医生看到这小子又没谱的吹起牛来,不禁鄙夷的撇了撇嘴。
叶尔柯把自己看都不敢看的漫画送上,笑道:“我以后多多光顾我们医院。”
“原来你真的跟楚晗那么熟呀,真幸福。”妹子兴奋地把书打开,只见到第一页赫然写着:“见字如面,贱内爱心泛滥、医术有限,望贵客海涵。楚晗敬赠。”
叶尔柯浑然不觉,还在那儿装大尾巴狼,瞅着妹子漂亮的脸傻笑:“岂止是熟,他不仅帮我签了名,还请我吃了火锅。”
妹子笑得很奇怪:“哦,这样啊……下回楚晗来医院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叫来看看他哟。”
叶尔柯又开始犯病,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要不是担心他稿子画不完,这个人简直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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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形象高大的送走女顾客后,叶尔柯马上美滋滋地给楚晗发短信的:“大哥,谢谢你了!我感觉我离脱单又进一步!”
没想到楚晗并没有回应,手机在十分钟内都是一片沉寂。
叶尔柯等得心神不宁,反复去确认都没看到有短信进来,便自我安慰地哼道:“一定是睡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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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楚晗并没有睡觉,他甚至离开了家门,打车到了住所附近的肯德基角落里,面无表情的坐着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过将近半个钟,终于有位头发花白、身材高大,但表情不善的大叔出现,一屁股坐在他面前,拿着原味鸡吃了起来,那脸上惊悚的刀疤破坏了五官原本的样子,让他周围顾客警惕围观,很快匆匆离去。
楚晗声音冷冰冰:“我已经躲到东川来了,你为何还是阴魂不散?”
“见到爸爸就这么不开心吗?”大叔满嘴油腻地笑。
楚晗难以抑制的恶心起来:“有事说事,不要跟我讲这些没有用的话。”
“最近打牌输了,手头的积蓄用光了,不找亲儿子还能找谁呢?”大叔仍旧笑:“难道我的赡养费你是不打算掏了?”
楚晗说:“我给你钱是让你过日子,帮你开的店倒闭了,你每天不是把人打伤要赔医药费,就是在外赌博被人骗,我为什么要当这个冤大头?”
大叔一下子鸡骨头砸在桌上:“别忘了你妈死前说的话,照顾我是你的责任!”
楚晗平时永远永远游刃有余,此刻却唇角抽搐,露出了仿佛一碰就会破碎的脆弱,他整个人徘徊在崩溃边缘长达半分钟的时间,最后还是从包里拿出包钱来:“适可而止,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秋辞很难客气,上次被捅的还不够惨吗?”
大叔慢慢地摸到腹部,似乎隔着衣服仍能感觉到横在那里的伤疤,嘲讽道:“没想到老子生出个变态兔爷。”
楚晗伸手就把可乐全都倾倒在他的脸上,打湿了被父亲紧紧抓住了几万块钱,一字一句地说:“秋辞只是我的朋友,你口口声声讲算我的什么人,却连个萍水相逢的朋友都不如,如果不是我妈那句话,我恨不得你死。”
说完就拿起包,捂着眼睛大步走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19章
似乎从记事起,楚晗的眼疾就伴随着他,从小时候的惶恐与混乱,到长大后的习以为常,漫长的时间已经硬生生地将如此痛苦的病症熬成习惯,医生看了不少、药也没停过,但始终没有痊愈的迹象,这使得他格外不喜欢出门、抗拒与陌生人接触,只窝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与孤独相伴才自在。
多么讽刺啊,一个画家,竟然得不到双健康的眼睛。
上帝总是在他最该大方的时刻格外吝啬。
来到新城市后,面面俱到的秋辞很快便找到位在国外有治疗经验的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