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房道:“快子时时,这人鬼鬼祟祟从屋里跑出来,到了埋火药的地方,咱们冲过去,从他身上搜出了火折子和引火之物。”
郭文莺面色微冷,“去把董大方找来。”
过了一会儿董大方衣衫不整的跑过来,看见郭文莺忙行礼,“大人这是出什么事了?”
郭文莺冷笑道:“董员外找的好人,此人要炸了船场,董员外也不知情吗?”
董大方一脸惊慌之色,“大人,小人确实不知情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郭文莺也没空探究他的神色是不是假装,叫人把董大方和那工匠一起押下去,然后让张欣房再把船场每个角落都搜查一遍。后天就是开航日了,天一亮他们就得把船都运走,暂时没有时间审问纵火犯了,索性让人都押到宁德府衙,交给蒋贸审讯。
人刚押走,董存就来了,跪在地上求郭文莺放了自己父亲。
郭文莺看了他一眼,道:“若董大方真是冤枉的,本官自会放人,本官已经派人通知蒋贸了,知府蒋大人会查清此事的,还有你,开航之前不得离开船场半步。”说完也不待他回话,便快步走了。
转过天便是开航之日,扬水河畔热闹非凡,因是端亲王和南陵公都来参加新船开航,倒为船场增加了不小的名气。远洋船场,一个从没听过的名字,第一次展现在世人面前。
此时没有人能想到,这个船场将来有可能成为南齐第一大船场,为南齐海域繁荣立下了汗马功劳。它所造船只更是出海多个国家,南齐船业声威远播,再造前朝盛世。
今日艳光高照,晴空万里,一排排披红带彩的六十只冲锋舟整齐排列在河岸边。百鱼春宴搭建的高台,此时还没拆卸,倒免费让封敬亭用了,他请南陵公上了高台,两人脸上俱挂着和煦的笑。对望一眼,都发觉对方脸上笑容很假,然后笑得越发假装起来。
江太平撩袍坐下,一脸笑意道:“王爷,今日试船,可是怎么试法?”
试船嘛,无非就是把船推下水,有人划着喊喊号子,再剪个彩带,大家鼓鼓掌什么的,就结束了。
封敬亭自然了解流程,听他这么问,便问道:“不知南陵公可是有什么提议?”
“提议倒是不敢,不如咱们玩个小游戏如何?”
封敬亭唇边含笑,心里腹诽他又要出幺蛾子,嘴上却道:“南陵公好兴致。”
江太平假装听不出他言语讽刺,只笑道:“咱们各出二百士兵,驾驶船只在水上对阵,且看哪一方能赢如何?”
“甚好。”人家出招,封敬亭又岂有不应之理,当即传令让徐海和郭文莺准备。
水军已经训练了一个来月,强不强的好歹基本对阵没问题,只是这种新造的冲锋舟与普通冲锋舟略有不同,士兵没经过演练,很难做到人舟合一,再加上舟上武器全部拆除,也根本发挥不到威力,与训练有素的南陵公水军对战,必输无疑。
郭文莺早知道结果,便跟徐海说让兄弟们都惊醒着点,看着不行就跳船。
徐海脸色微沉,他费尽心力训练的水军,自然希望能拿出点成绩,见郭文莺这么说,心里很是不悦。他哥哥徐横见他面色不对,忙拉到一边低声劝慰两句,无非说什么胜负乃兵家常事,不要争一时长短之类的。
徐海自小什么事都听哥哥的,便也只能应了,随后挑选水性好兵士们,吩咐赶紧下去准备。
一阵鼓响之后,二十只冲锋舟被推入水中,有人在旁边放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着,庆祝船只第一次试水。
郭文莺看着那鞭炮,突然脑中一动,悄悄把徐海找来,在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徐海眨眨眼,“大人,这也行?”
郭文莺轻笑,“怎么不行?南陵公能阴咱们,咱们也阴他们一把,不过还得嘱咐弟兄们,保命要紧。”
徐海暗忖,亏得他哥总说郭大人为人最实诚,这哪是实诚人干得出来的事?不过上司发话,他也不敢不听,忙去准备了。
郭文莺的亲卫中,横三是四个亲卫水性最好的,功夫也最扎实,郭文莺让他跟着徐海下水,又让人把邓久成叫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邓久成也是一脸惊奇,哼哼两声,“文英,你就发坏吧,真损哪。”说着又兴奋地搓搓手,“不过我老成喜欢。”
郭文莺拍拍他的肩头,两人对视一笑,倒是难得的默契。他们今日定要送南陵公一份大礼,以报他昨日要炸船场之仇。
高台上坐着不少高官,听说端亲王和南陵公要对战,都瞪大眼睛等着,有纯粹看热闹的,也有想趁机衡量一下两方实力,把握住了该坐哪条船的。众人各怀心思,可是面上却做出一副热切欢欣样,不时为两个大人物摇旗呐喊。
不一刻,水上两军对战摆开架势,新南军二十只新造冲锋舟和南陵公的南陵军分东南两面对立。
南陵军的船明显要大,有两艘大船,护卫小舟则有十只,虽是两百名水军,却没算船工、杂役。而新南军却是实实扎扎只有两百人。
南陵军船上箭弩武器也极为先进,可见江太平是打定主意,今日要让封敬亭栽个大跟头的。
随着号角声响,对战开始。
河水中,冲锋舟仗着船体灵活,快速划向南陵军的大船,船上士兵齐齐放箭。
箭矢齐齐飞来,新南军早有准备,一百名士兵手中举着盾牌,另一百名对着大船放火铳,随着爆炸声响起,高台上的人都有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