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我们是上天派来惩罚彼此的吗???
他一扭头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蓝缇斯的手指上,正好在昨天那个咬痕相邻的另一根手指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希望凑齐十根手指都带上光荣的伤疤。
魔法师是可以用冥想来代替睡眠的,但两者的舒适程度自然不一样。蓝缇斯已经很久没为了休息而睡觉了,昨晚回来的时候看见顾长安睡得很香的样子,才让他难得有了正常睡觉的闲情逸致。
但是这位有时活跃得让他头疼的兔子大人,并不给他好好睡一觉的机会。
睡意彻底被驱散,蓝缇斯睁开眼,看见了近在面前被自己压在手掌下的小兔子,以及自己还微微有点湿润的手指。
被无限拉近的距离让他不由得回忆起初见时,他从顾长安身上闻到一种味道……不,那或许不应该称之为气味,而是类似于“气息”这类难以捉摸的存在。
蓝缇斯将手下的小毛团往自己面前挪了挪,仔细感受却没能再次感觉到那种气息,稍微有些失望。
而顾长安并不想于凌晨时分、在床上跟一个男人贴面对视,所以他四肢并用,以近似于蠕动的姿势从蓝缇斯手掌下逃脱。
被咬的手指上渗了少许血出来,不过这次伤口比之前的还要浅,几乎只是破了点皮,算是没人会在意的小伤。
一扭头,顾长安就看见蓝缇斯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伤口。
“……”他无语了一会儿,“你还是孩子吗,四十岁了还用口水给伤口消毒,这算天真还是有童心?”没想到异世界也有这样的做法。
并没接话,蓝缇斯沉默着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后留了句“洗澡”就离开了这间客房,还没忘了顺手把门关上。
顾长安:洗个澡而已还表情严肃地带着一脸冰碴子去,你不装逼能死吗?
日常腹诽蓝缇斯在短短两天内就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仿佛再过几天就会彻底融入骨子里。而这个习惯形成的原因,则是他极其拒绝承认会有人比自己帅。
蓝缇斯离开屋内后,顾长安趴在枕头上,翻身把自己当做一个球“咕噜咕噜”地滚到蓝缇斯之前枕着的地方,满意地窝在温暖而柔软的枕头上,抖抖耳朵准备再打个盹儿。
动了动以调整姿势,他眼角余光突然瞄到窗口处有什么东西,下意识抬眼仔细去看,竟然看见一个灰色的人脸就这么静悄悄地透过窗户盯着这边。
——这可是二楼啊。
这种一瞬间的惊悚真是吓得他毛都炸了,然而还未等他大脑思考出接下来该怎么办,窗口的人头就骤然消失。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身上裹着白色斗篷的人已经站在了床前。
这个人非常奇怪,这种诡异感顾长安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形容,只是单单从衣着来看就已经足够古怪。那身斗篷很大,几乎把整个人都包裹住了,根本看不到这人里面穿着什么,那头银白色长至腰际的头发顺滑地贴在身后。
这似乎并不算什么,因为衣着方面真正令他感到诡异的是这个人脸上带的金属面具。他对这个世界的金属并不清楚,只能说那种色泽与质感看起来与银制品接近,这是个覆盖住整张脸的面具,上面雕刻的花纹是一张面相狰狞可怖,却又流着泪的人面。而且这面具与一般面具有明显的不同,那就是在眼睛的部位并没有开口,这样看去只能看到人面那惨白流泪的眼睛,完全无法窥探面具之下的一二。
同样,戴着面具的人大概也是处于完全舍弃了视觉的状态。
之所以能这么悠闲地打量这银面人的外表,是因为对方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安静地站在床边,既没有言语也没有行动,低着头一动不动,简直像是透过了那张面具在打量着他。
顾长安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只能继续团在枕头上,假装自己是个普通的兔子。
银面人动作不太流畅地抬起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缓缓地伸出手指,以轻得可以用小心翼翼来形容的力道……摸了摸顾长安的头。
顾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