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下来,根本毫无头绪,人倒是抓了不少,但详加查证之后皆是一般百姓,就又放回了家中。现在不止是相关官员,而是上至皇帝,下至京城百姓,均是谈及此事就感头痛。

这日,就是一直欢天喜地的施怀香也大呼头痛了。原来,施怀香在府中休养十余日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便得皇帝传召进宫领赏。朝堂之上,皇帝褒奖一番便赐下白银千两以及一块有手掌宽的和田玉璧。就当施怀香谢恩准备退下之时,二皇子青晟突然出列,给皇帝及列为臣公来了一段他与施怀香如何如何的多年不见难忘兄弟情深,又是如何如何的重逢乃至相谈甚欢,再是如何如何地希望施怀香能常伴身边互勉互励,听得施怀香都怀疑自己曾经人格分裂化作两人,与青晟有此深交。最终,青晟恳请皇帝能命施怀香为自己的文书常伴身侧。而皇帝言简意赅批下两字:“准了!”施怀香都来不及深询立于百官之首的丞相老爹一眼,便和青晟一同跪下谢了恩。磕头的时候,施怀香真是想一头磕死在这乾坤殿的青石板上得了。

施怀香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晃晃悠悠地出了殿门,又是如何惶惶忽忽地等着皇帝退朝。直到跟着青晟往皇后住的坤宁宫去的时候,都是找不着北的。怎么……怎么就这样了呢?问自己千百遍始终不得其解,于是施怀香用怨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走在前边的青晟,仿佛要看穿他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青晟倒是完全不受身后四溢的怨气干扰,走得安然自若。“呃……哎……青……嗯……二……”施怀香觉得自己憋屈也无用,便极力找着措辞想干脆一问究竟,可一句话还没吐出来坤宁宫就到了。施怀香只得提一口气,进了东暖阁。

两人向皇后施过礼,就在皇后对面坐了下来。皇后仍旧是笑盈盈的一张脸,右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左手还轻轻地捋着穗子,想是心情很好。“怀香你身体可有大好?”皇后关心道。“啊……啊?哦……”施怀香还在纠结着刚才那事,对于皇后的话是只听了一半还给丢了一半。“哟,这是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可是还未病愈?”皇后着紧道。“啊,没……我的伤已经都好了,谢表姑妈关心。”施怀香可算是回神了。“哦,那就好。可怎么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要紧事么?”施怀香当下腹诽:这不是给您宝贝儿子欺负了么。嘴上却说:“怀香一切安好,劳表姑妈费心了。”说完,从桌上的八珍盘里拿起一块砂仁糕塞进嘴里。“呵呵。”皇后掩嘴笑了笑:“没事儿就好,这以后啊,遇着什么事儿你们两兄弟就可以互相照应了。我也更放心。”

“咳咳……咳咳……”皇后话音刚落,施怀香就给噎得咳嗽起来。这皇后娘娘可真是什么都知道啊……哎,等等……施怀香心中突然有个不得了想法:这才下朝,皇后就知道自己给青晟当文书了?或者……这根本就是皇后授意的?再或者……连皇上也……怪不得皇上答应得那么爽快呢。施怀香撇头看一眼坐在旁边的青晟,一副安之若素的派头,对皇后的话没有丝毫反驳之意。不过,施怀香还是留意到青晟眼底流转,不知他想到什么。呃……我才不相信你会罩我。

施怀香端起茶灌了两口,止住咳嗽,干笑两声:“怀香才疏学浅,怕给青晟表哥添麻烦才是。”“怀香,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与青晟年纪相仿,只有互帮互助才能一起进步呀。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多向施丞相请教。”皇后说到。“怀香受教了。”施怀香行过一礼,又向青晟一揖:“以后还有劳表兄多多关照了。”心下却想:唉,这回施家是骑虎难下了,也不知道自己老爹有什么对策没有。

“啊,对了,怀香这里还得谢谢表兄的救命之恩呐。”施怀香再行一揖。“哦,顺手而已。”青晟淡然应答。哦,顺手!还顺便把我给看光了!施怀香心头的小火苗又有迸发的趋势,咬牙道:“哪里哪里,表兄的救命之恩怀香自当铭记在心,所以略备薄礼,今日进宫时已经给贵公公代为转交了。”“哦?不知是什么礼物?”皇后好奇道。“是徐同玉所绘的云海图。”施怀香答。“嗯,京城第一才子的手笔定然不俗。”皇后颔首。

其实,施丞相为官多年且两袖清风,虽有家底,但并无闲钱。施怀香还真是难以找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当作谢礼。逼得没办法,这才去好兄弟徐同玉府上拐带了这幅云海图。可让徐同玉着实心疼了一番。

“既然母后喜欢,那待会儿让贵公公把画给母后送来,您再好好鉴赏。”青晟起身:“孩儿这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嗯,也好。让怀香和你去吧,你也好交代些事宜。去吧,我也乏了。”皇后说罢就起身往内殿走。

与青晟一起从坤宁宫里出来,施怀香一路闷头向前。这会儿应该是要往青晟所住的景泰宫去。虽然青晟已经成年,但由于回宫时日尚短,城中的亲王府邸还未建成,故暂居在他幼年时期居住的景泰宫里。对那儿,施怀香还是有些微的印象的。依稀记得院里好像有一棵茂盛的老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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