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t市,现在这个家,沈煦真心不想舍弃。
十年,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习惯了每天看着他的小上帝从铁笼子里被放出来,习惯了温馨的四宝牌闹钟,习惯了现在的沈煦。
t市,早已成了他的家。
上午的时候,沈煦带着何磊参观了他们的邻居----市第三幼儿园。
春节将尽,看门的大爷是个闲不住的人,提前来幼儿园做做卫生工作。
沈煦和他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何磊进了幼儿园。
这是一个对何磊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好像走进了一个卡通的世界。
墙上拉小提琴的孩子正陶醉在音乐的世界,成群结队的小燕子飞过蓝蓝的天空,躲在各个角落的小动物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楼道里垂下绿莹莹的“枝叶”和几只飞舞的“蝴蝶”,廊柱上立体的白雪公主和灰姑娘快乐地互相问候。
沈煦指着空空的教室告诉他,小班有三个班这是苹果班,那是草莓班,还有个西瓜班,里面的孩子每天只吃自己班标志的水果。
何磊面无表情看着他,对视良久后,沈煦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你说,你给个笑能死啊!”
小操场上有几个颜色鲜艳,造型独特地滑滑梯,几个半大孩子穿着厚厚的棉衣玩得不亦乐乎。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在妈妈怀里唱起了童谣。
“东边有个小娃娃跌倒了,哗啦哗啦扶他喊妈妈,东边有个放大镜抱起小娃娃呀,帮他洗洗手帕回了家。”
小女孩的妈妈笑得很无奈,还不停夸着自家宝贝唱得很好听。
何磊一脸茫然地看向沈煦,现在的童谣都这么难懂了?
看到他的表情,沈煦终于得意了一把,忍住笑好心解释道,“人家还小,原谅她吐字不清,能记得住就不错了。给你翻译一下,路边有个小娃娃跌倒了,哇啦哇啦哭着喊妈妈,我快快地跑过去抱起小娃娃呀,高高兴兴送他回了家。”
何磊恍然大悟,“你不愧是孩子王啊,连这都知道。”
沈煦,“这首歌我都听了七八年了,记不住才怪!”
中午,万家响起锅铲敲打铁锅的交响乐,在这一片和谐声中,一道声嘶力竭的哭喊显得尤为突兀。
人们纷纷探出头来,半晌后才知道是三楼的李姐和教书的丈夫打起来了。
邻居们都跑去劝架,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分开来,哭喊着不依不饶的李姐被拉到了四宝家的小超市外。
四宝和沈煦从屋里搬出几个小板凳,七大姑八大姨劝着那头发蓬乱鼻子邋遢还在不停抹眼泪的女人。
女人的事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六十多岁腿脚不利索的老婆婆来投靠大儿子,媳妇拦在门外不让进,两口子打了起来。
光听这一句总结人人都要骂这恶媳妇,可恶媳妇也有委屈,我为什么会恶,难道就没有理由吗?
沈煦抱着一卷抽纸蹲在跟前,她连抽了几张纸擤完鼻涕后开始大倒苦水。
李姐女儿刚出生时,婆婆嫌是个女孩当即蹲在产房门口大哭起来,什么难听说什么,连断子绝孙都扯上来了。
李姐住院期间,婆婆送来发馊的饭给她,她逢人便哭着说这事,再加上产后抑郁,那段时间别人都说她要疯了。
出院后回了家,李姐要喂奶每天都会感觉饿,可丈夫一不在家,等到晚上九点她都吃不上一口热饭,她连连喊了五声娘,婆婆也不应。
后来终于爆发婆媳大战,婆婆一气之下回了老家,说什么我以后指不着你,我有小儿子还有闺女,我死了也不用你问事。
“我那段时间是怎么苦过来的,街坊邻居也看着呢!大雪天的,我抱着不到一岁的孩子去上班,在路上摔了几跤,孩子头都摔烂了,我再哭再心疼有什么用,在医院包扎好后还是得抱着去上班。我不上班光凭他那点工资,锅都揭不开。那时候那老婆子在哪?孩子她爸实在看不下去抱着孩子回老家让她带带,她怎么说的?!她坐在麻将桌上看都不看一眼就说没空,还嫌孩子他爸不知道心疼她这个当妈的。孩子大点他爸带着回老家,她偏心小孙子,又是打又是骂的,孩子回来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她这也是当奶奶的,她有脸让孩子喊她一句奶奶吗?!再苦再难我不也熬过来了,孩子现在上大学走了,我为什么不能享两年福,噢,这老妈子现在被小儿撵了闺女也不要,就要来找我了。我凭什么伺候她啊!人都是讲良心的,但凡她对我、对我孩子有过半分好,我也不能这么对她啊!年轻时说的话都被狗吃了,不指我就永远别来找我啊!”
李姐哭着说完,邻居们纷纷上来劝,有同仇敌忾的,有劝家和万事兴的,李姐骂骂咧咧地说这次一定要和孩子她爸离,去女儿上大学的地方租个房子,还能顺便照顾女儿。
邻居们劝了好一会也不见李姐有所动摇,最后沈煦把她拉进了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李姐这人属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对他和四宝这两单身汉还算照顾,前两年幼儿园要进一批小玩具,李姐和院长关系不错,让他走沈煦这儿拿的货,沈煦小赚一笔后提了两箱奶送李姐家去,第二天李姐又回了他不少从内蒙带来的牛肉干。
事后何磊问他怎么会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沈煦大手一挥,邻居嘛,都是这样的,你帮帮我我照顾照顾你,关系融洽好相处。
四宝“呸”一声,“你干脆去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