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窗子外边,有两只小鸟分别伫立在两根黑色的钢线,那里便是高压电线。
这间看起来屋龄久远的改造式简易旅馆,它所坐落的位置便在无数高矮不齐的居民楼老城区中,这里规划设计显然不怎么好,高压线居然就在这么近的距离里面。
我看着那两只褐色的小鸟不禁思考起高中的物理题目来。因为导线的电阻很小,所以鸟儿的两个爪子之间的电位差几乎等于零,因此不会有电流流动。
但是这两只小家伙眼下站在不相同的电线上,一旦接吻,就会触电而死。
这是由于处于不一样的电线之间有电位差,鸟儿一接吻,立刻就会有电流流动,它们将遭到高压电袭击。
嗯,这两只小鸟,它们不能够接吻……
犹如被定格在这个时刻,我无法移动般一直呆呆盯着窗外杂乱的景色。
rein和我说了好几句话,可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最后无奈的他将我的衣服送到我面前后默然离去,我这才无力地低起头,已经开始听到从卫生间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总感觉……
“它们不能够在一起的……”
眼皮好沉,
我果然还是想睡觉呢。
于是我静静地躺下,虽然腰腹部传来的钝重感让我忍不住想叹气,可是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事情都已经发生,反正再怎么想都已经无济于事了,算了……只是被插入一两次的,有什么大不了,我试着轻声自我安慰,自暴自弃般地,再次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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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尝试着用睡眠逃避,但是现实最终还是将我唤醒,我试图回忆昨晚情事过后发生了什么,但是记忆真的完全恍惚掉了,只有几个模糊片段。于是我追加推理与思考,以及卫生间出来的rein对我抱歉般的断断续续解释,大概搞懂了怎么回事。总之,他后面大概是把意识昏眩的我临时带来了这间旅馆,又帮我洗了身体什么的,最后拿了我的内衣裤去干洗店加急洗。
我大概在醒来后又睡了两个小时,因为我真的很累,费力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几步,还好在准备退房的rein没看见。老实说,我觉得下腹部阵阵钝痛,但是我必须强打起精神。当然,让我露出什么自然温和的往常笑容,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现在无论看到谁,自然包括rein在内,都是一张绷紧的无表情面孔。
出来的时候下起了雨,rein问店家借了便民雨伞后,弄完了退房手续,就小跑回到麻木的我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他只借了一把伞,我其实有些不满。
在交错小巷子中,此时我们两人默默的并肩行走,他一个人以自言自语的形式交代昨晚到我家发现我妹妹还没有睡,于是他只好继续开车到了市郊附近古旧的居民聚集区,由于附近没有停车的地方,要先走一段距离,最后我们来到一间无人的简陋地下停车场。
rein拉开车门,绅士般请我坐进去,我依然不发一语,绕到后座位的地方,自己打开门口坐到里面。我才不想坐回昨晚坐过的地方,先不论那里干净不干净什么的,最起码坐到那里只会让我脑中涌起一次又一次羞耻的记忆。
他带着受伤的野兽般表情坐上司机的位置,透过车内后视镜偷偷观察我的表情变化,最后还是小心谨慎地问道,是否要直接开车送我去上班,毕竟今天是周三。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而且以我此时的状况,怎么可能还想上班,我用冰冷的眼神表达我的断然拒绝,自己发了条短信给前辈wany拜托她帮我请假。总之,今年的全勤奖铁定没有我的份了,虽然往年也总是没有我的,只是这样有些对不起总经理了。
我持续垂拉着脑袋,不想理他,一句话也不想理。
所以一路上彼此之间保持沉默,最后抵达我家的时候,我已经算计好要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或者说逃更加恰当,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
正当我想火速离开时候,锁止按钮却怎么也拔不起来。焦躁感让我感觉内心奔流的情绪越积越高。
“nick我有话和你说。”
“你给我开门!”
我丝毫不给他任何的说话机会,一路上又积攒起的怒气冲着驾驶位上的他一口气爆发。
“我不开,除非你听我讲完。”
“混账!”
犹如气急败坏般的我简直就要失去理智,用力踢了一脚车门,本来按道理来说我应该继续不停踹打门板,但是才踢了一脚,我就发现脚趾痛到不行,可恶……的碳纤维坚固车门……
“你冷静下来……”
rein放下一直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他应该是不敢扭头看我,只好借助后视镜来察看接近崩溃边缘的我。
“先和你说好,我不会为昨天的事情道歉的,因为是你先勾引我的。”
镇静又淡然地低沉之声传来,让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rein所说的话。
哈?
我先?那啥?勾引你?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要道歉吗?!
明明被插入的是我!
我差点就这么吼了出来。
“我问你要不要继续的时候,你做出那样的表情还有那样的回答……就是默认了。”
直到此刻我才第一次直视他的双眼,虽然是通过镜子,却仍旧看得相当清楚,他的表情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rein了,仿佛如脱胎换骨一般早已挂起冷峻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