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澜清点点头,站起来拍拍坐皱的衣摆,道:“走吧。”
唐少轩对华淇道:“华钰辰你也去吧。”
华淇尴尬的笑了笑:“多我一个好吗?”
华淇真是快把“笑面虎”这三个字演绎得出神入化,面上永远不似心里那般想的,这会儿暗暗骂唐少轩心机,一边叫于澜清别理自己一边又邀他一同前往,鬼主意都快写脸上了。
“怎么不好?”唐少轩直接上前拉着华淇的手,笑道,“朋友嘛,一同去才对,人多也有乐子不是?”
华淇还想说什么,嘴没张开就被唐少轩拉出去了。
于澜清瞥了一眼那俩人拉着的手,脸色又暗了暗。
三人一路上没说什么话,于澜清走在前面赌气闷着一语不发,倒无形中应了他在外不苟言笑的模样。唐少轩和华淇聊的也不多,主要是华淇并不想理唐少轩,几乎只是敷衍两句罢了。
走了一段时间,三人到了那温泉,果真如唐少轩所说,细草高树皆绿眼,花都是惹人爱的玲珑小花,一簇一簇的散在碧草间。温泉的雾气缭绕四周,扑鼻的是湿润的硫磺味,迷蒙间如误入仙境。
此时并无其他人,只他们三个。
温泉共有两个池,一个小得只勉强能容两人,另一个也不算大,能容十人左右。
唐少轩和我于澜清进大池,华淇选择进小池。
等那两人都已脱好衣服进池了,华淇单手,还只脱了外衣。后来实在是不方便就道:“我还是不下去了,李忡睿也叮嘱了这几天别碰水。”
说完又慢吞吞的把衣服穿上,笑道:“既然泡不了,我便先走一步,于堂主和唐公子慢慢享受。”
唐少轩没做多挽留,任他离开了。
于澜清这下心情更不美丽了,望着华淇渐行渐远的背影暗暗生气。
唐少轩看于澜清的脸色就知道他不高兴,凑过去笑道:“恩人你这乌得严重,要不我给你揉揉?”
于澜清没拒绝也没点头,唐少轩当他默许了,直接上手轻轻的揉着,心里那个美呀,只希望能一直摸下去。
华淇又走回了客栈,被李忡睿逮着喝那苦得流泪的药,喝完都不敢咽口水,连口水都是苦的,后来问小二要了蜜饯才缓过来。
他其实也不稀罕泡那温泉,当初师父让他每天不间断的连泡好几年的药泉,泡到脱水也是常有的事。
想到师父,华淇便忍不住往会场走,能碰上最好,只要能再多说上一句话便足矣。
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华淇走出了小街,到了街外后确认没认识的人后便使了轻功,只一会儿便到了会场。
他轻轻落在会场外的一棵大树上,脚尖点在枝头,无声无息的站在最高处望过去。
正好赶巧了,左良行说了很久才给他师父谢疾风奖品,问了要不要挑战盟主之位,谢疾风说没兴趣。
左良行明面上表示真非常遗憾,实际心里乐开花。
谢疾风呵呵笑着领过奖品,把火麒麟揣好便下了台。按道理在大会结束后盟主要留各大派掌门和第一位能人吃一顿客套饭。
谢疾风不想多留,下了台便偷溜了。
溜到会场外歇了会儿,忽而背后响起一声熟悉的叫唤:“师父。”
谢疾风身子微抖,喜悦之感刚涌上心头,下一秒便换成了怒火,脸也沉了下来。
他转过身,凌乱的长发也挡不住那透着愤怒与不屑各参半的眼神:“何德何能成为魔尊的师父。”
他眼睛一瞟,便看见华淇腰上系着的玉箫,又道:“魔尊腰上的玉箫只是低劣货,魔尊怎不换个更好的?”
“怎么会。这玉箫是师父给弟子的,弟子一直带在身边。”
“哼,装模作样!”
华淇心里委屈,分别两年再见,当初亲如父子的两人,见面第一句竟然是讥讽。
华淇眉眼垂了下来,没接谢疾风的话茬,他道:“师父要取火麒麟可以找弟子,何苦来这与人比武?”
谢疾风冷哼道:“魔教的东西我是万万不敢用的,我虽半截黄土埋身了,可也不想死早了。”
“……”华淇叹了一声,走进一步道,“师父的伤怎么样?”
谢疾风同退开一步,冷冷道:“魔尊高贵,我这半死老头不敢不劳您费心。”
“师父何必如此恶语相加?您还不了解弟子么?”
“我说了我不是你师父!”谢疾风低吼出来,食指用力指着华淇的鼻子,似要戳穿华淇的脑袋,“我没你这种败类弟子!”
末了狠狠甩下手,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冷嘲热讽:“魔尊大人若没事了,我便告辞了。”
谢疾风转身走开两步,身后的华淇轻轻开口,带了哭腔:“我就要死了。”
谢疾风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听他继续道:“师父,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我走的这条路没有回头路,悔不了也停不下。这次一别,或许便是最后一面,师父你自己要保重。”
谢疾风垂下眼,尽管前一刻他眼冷嘴毒,这一刻那眼底漫上的悲伤与心疼也是不假。
谢疾风没言语,脚一点地,使着轻功离开。
华淇站在原地望着谢疾风离开的方向,即使对方早已消失不见他也没挪开目光。
良久后他才移动步子离开。
华淇没回客栈,牙山范围广,深山老林多,华淇便踏着轻功进了一片林子深处。
一声长哨划破天际,只听一阵窸窸窣窣,一人身穿红衣,带着另外几个奇装异服的人一一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