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笙站起来,笑着说,“阴姑娘怎么来了?”
阴如月瞅了瞅许玉林,“太圣公主闷得慌,拉着阴子都想要出去,我当然也想出去,所以想请将军这个熟人带我们在沙禹城转转。”
“这天色已晚……”楚暮笙话都没说完。
“将军,我听说今天是沙禹城的灯节,晚上城中十分热闹。”阴如月眨了眨眼睛,上前想扯住楚暮笙的衣袖,却在许玉林的眼神中停了下来。
那眼神如看一个死物,阴如月感觉浑身发冷,再看看一无所知的楚暮笙,瞬间觉得有些明了了。
“将军身体乏累,晚上不宜出去,就让阴子都陪你们吧。”许玉林放下手中的勺子。
楚暮笙却摇了摇头,“既然是太圣公主的要求,我们就出外走走吧,王爷?”
许玉林抿唇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阴如月是个心大的,收到了答复就立刻离开了。
许玉林看着旁边一脸安静的楚暮笙,抓住了他的手,“身体不适还要硬撑。”
“我是男人。”还有,这都是谁造成的,楚暮笙白了他一眼,却惹得许玉林发笑。
这城中确实极为热闹,每家每户门口都挂了灯笼,街市上面还摆着许多卖灯笼的商贩,做的灯笼惟妙惟肖,姿态千变万化,还有着众多的百姓在街上玩闹。
街上行走着一群人,三男两女,其中一个女子穿着紫色的长裙,长相端庄大方,眼神总是柔柔的看着一旁穿着黑衣面色冷淡的男子,男子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黄色衣裙的女子,模样娇俏可人,只让那些人流口水。
三人的身后走着的是两个人穿白衣的男子,一个男子头发梳的光滑顺畅,白衣的里面穿着淡紫色的内衫,看起来极为贵气,另一个男子头发微散,穿着淡蓝色的内衫,他白玉的脸上俊美非凡,引的街上无数女子都迷了眼。
楚暮笙拉了拉许玉林的袖子,打趣道,“你看这些女子看你的眼神,像是活生生要将你吞了。”
许玉林笑了笑,拉住了楚暮笙的手,藏在了袖袍里面。
楚暮笙挣了挣,看着这人若无其事的模样,也就放任自流了。
“子都,可否送我一盏灯笼?”太圣公主有些害羞的笑了笑,眉眼温顺的看着阴子都。
阴子都嗯了一声,“公主想要哪盏?”
“暮笙,可想要灯笼?”许玉林听见他们的对话,扭头看向楚暮笙,楚暮笙的脸色柔和,在这片灯笼光的照射下,宛若神人。
楚暮笙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少年时玩的了,公主他们还小,难道你还小?”
许玉林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低声回道,“将军难道不知玉林的大小?”
楚暮笙脸色一红,松开了许玉林的手,“下流。”
许玉林笑了笑,看着楚暮笙只笑不语。
楚暮笙被他看的毛骨悚然,走上前几步挨到阴如月的旁边,“阴姑娘可想要灯笼?”看着阴如月眼中不掩饰的喜悦,楚暮笙询问道。
许玉林眸色暗了暗,手指中出现一枚石块。
“哎呀!”阴如月只觉得腿被人打中了,疼得厉害。
楚暮笙皱着眉头,“怎么了?”
许玉林走上前,“也许是扭到了吧?”他的眼睛看着阴如月,暗含警告与威胁。
阴如月缩了缩,点了点头,“扭到了。”
“我背你走吧。”楚暮笙说道。
“不妥,让阴子都来吧,毕竟是兄妹。”许玉林拉过楚暮笙,面色自然的说道。
太圣公主皱着眉看了许玉林一眼,“也是。”
阴子都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经过这事,五个人心里都各怀心事,楚暮笙拉着许玉林走在后面,“是不是你干的?”
许玉林摇了摇头,“和我可没关系。”
楚暮笙不说话了,一行人走到了沙禹城有名的鹊桥河岸。
鹊桥河岸都是男男女女列队而来,手中都捧着莲花模样的河灯,阴如月从阴子都背上下来,觉得腿不痛了,才笑着对众人说,“我们也来放这种莲花灯吧。”
河面上漂了很多的这个模样的灯。
太圣公主点了点头,看了眼阴子都,“妹妹,随本公主去买这样的灯吧。”
阴如月点了点头,拉住了太圣公主的胳膊。
楚暮笙看着这两个女子,叹了口气,“子都,陪公主去吧,两个女子怕不方便。”
阴子都面色更冷了一些,看着楚暮笙的脖颈,点了点头。
“明日关城一战必定辛苦,今日闲暇片刻,来欣赏这河灯也是不错。”楚暮笙走上了鹊桥,鹊桥上也都是些买小食灯笼的商贩,热闹极了。
许玉林看着这人的侧脸,“许玉朝昏庸无比,暮笙却还是这么尽心辅佐,若他拿先皇之剑逼你杀了我,或者杀害忠良,不然就拿先皇之剑说事,灭你满门,你会如何做?”
楚暮笙有些怔愣,手扶着桥的护栏,看着下方一片片的河灯,不语。
这种问题就像是问你要爱人还是要家人,更或者是要良心还是要家人的问题,这种事情本就难以选择。
“我从来没想过,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可以不面对这些问题。”楚暮笙沉默了半晌,忽然说道。
许玉林背靠着护栏,眸子弯弯,看着楚暮笙,“暮笙以前不用想,现在不用谢,未来也不用想,我自会护你周全。”
楚暮笙笑了笑,看着许玉林噗嗤一声笑了出了,“我想,若真到那一天,我会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