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涯曾经无数次设想过的相会,在阴错阳差之间,把浓郁的情感融得太深以至于无法察觉。
快马加鞭,三天之后来到了临茨。
月无涯见到连城瑾的时候,连城瑾已经在太守府滞留了一天。
“我在等你。”连城瑾面无表情。
我知道你会来。我需要一个解释。
太守府从来不是热闹非凡,但也不至于冷清如此。
书房卧室因为无人打扫积了一层薄灰。
连城瑾指头一扫,眯眼看着指头上的灰尘发愣。
胸腔里像有什么要涌出来一样。
门是紧闭的。
只有桌子上一封信。
连城瑾从没如此害怕过,捏着信封去了医馆。
有个老人走过,又停下来眯眼看了半天,才惊讶道:“连大夫?”
“真的是你?”老人家看了又看,“虽然瘦了,但也精神了。”
“连大夫,你走了之后,咱么这块儿的人都挺想念你的。尤其是东街……”
老人家讲了很多,连城瑾浑浑噩噩只听见一个字,一把抓住老人的手:“你是说……走?”
老人愣了。想了想说,“连太守也走了,说是离职什么的。不过连大夫你还回来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连城瑾喃喃。
“上个月…初。”
老人被连城瑾失魂落魄的样子惊了,担忧地问:“连大夫,是不是……”
“不是!”
连城瑾反应过来,立刻变成温和的语调:“我是说,我最近有些事,嗯,我先走了。”
留下老人一脸的莫名。
上个月初。
是自己离开的时间。
计划好的吗?
连城瑾越想越害怕,抖着手打开信,拆了三次才晃悠悠拿出纸来。
小瑾,一切听王爷安排,不要担心。
父留
一共十五个字,看完了,却像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就像是在海上遇见漩涡。只能挣扎,却还是避免不了溺水的痛苦。
连城瑾在客厅了待了一天。
直到传来步伐。
连城瑾没有抬头。嘴角露出惨然地一笑,随即消失。
你来了啊。
“我在等你。”
连城瑾抬头,在看清的一瞬间瞳孔紧缩。
“是你!”
“是我。”月无涯说。
“为什么是……”连城瑾下意识反驳,在想到面前这人的身份时住了口。
“为什么什么?不继续问吗?”月无涯似笑非笑,“为什么来的不是霄吗?还是为什么太守府空了,你父亲失踪了?”
“不要说了!”连城瑾在一瞬在感觉到痛苦,手捂着耳朵。
不想听。
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月无涯却没有停止。
明明是温柔的声音,却如同有毒的花朵。
“不行。”
月无涯的声音轻柔却也坚定。
“你要听。你要明白。还是说这十四年来连瑜对你保护的太好以至于把你养成了娇弱的花朵还是……”
月无涯伸手拉下连城瑾的手:“还是说你其实并不惦记你父亲,比起他,你更关心你自己的命……是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