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说了,先生真有个好歹,就没人教我念书了。”林谨玉又道,“这事儿要不要跟爹爹说呢?”
“你别开口,我去开导开导你爹,他病得够久了。”
林谨玉听这话有些不对付,说道,“先生,你可别刺激我爹,我爹刚好转些。”
“小小年纪怎么这般啰嗦,拿着点心去你房里吃吧。”
林如海还没睡,他纵是病了,府内一举一动也是了然于心,更鼓之后,许先生果然来了。
“子文来了。”林如海放下手里的《道德经》,“坐。”
“不担心谨玉么?”许先生在床侧的椅子上坐了。
林如海道,“不是没事么?”
“你还真是大撒手了,也不想想谨玉才几岁,今天吓个半死,出门的时候腿还哆嗦呢。”许先生似笑非笑道,“我是没如海兄好福气,有这么个能干的儿子,里里外外一把抓,能让老父安心养病。”
“谁第一次见着死人不怕呢,多见几次也就好了。”林如海倒是云淡风清,“这个家早晚也是他的,过几天黛玉又要去她外祖母家,他现在接手还有黛玉能指点于他,否则等黛玉走了,更是一团乱麻。”
“你心里有数就成,”许先生道,“想得再妥当,谨玉毕竟年纪小呢,也得有几年才能长大,如今还需要你的庇护。诸葛亮算得再周全,一死也是百事空。”
林如海沉默不语,良久才叹道,“我如今只有这一子一女,不过为他们操心罢了。”
第二日,林如海起身,脸色依旧憔悴,却是先去看望女儿。
林黛玉早饭未用,正在对窗垂泪。
房间里淡淡的果香,林黛玉轻咳两声,就要起来,林如海道,“躺着吧。可觉得好些了?”
林黛玉点了点头。
林如海叹道,“你母亲这一去,为父也是痛伤心扉,再如何,日子还得过下去。咱们父女病着,家里就靠着你弟弟忙里忙外,我看着他也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