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皱着眉仰起了头,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颈子,嘴里含含糊糊的不知在念叨些什么,他浑身挣扎的猛烈,不多时便出了一身的冷汗,墨发全湿漉漉的贴在了惨白的脸侧,嘴唇不知何时被咬破,嫣红的如碾碎的花瓣一般,竟透着一股别样绝艳。
白泽见状,立即毫不犹豫的掐住那人掌心,这一下用的是猛力,几乎是顷刻间便将狐狸从梦魇里拉了出来。
虽是醒了,狐狸人却仍是迷迷糊糊的,浑身软烫的厉害,甚至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有轻浅的喘息如飞絮一般游弋着,柔惨欲断。
白泽撑起那人的身子,一手端着药碗送至狐狸唇边,无奈那两片苍白薄唇紧抿着,赌气般任是如何也不松动半分。
一口药只湿了湿唇,剩余几乎全部都顺着那人下颌滴到了衣襟领口上,不多时,狐狸便猛地咳了出来,沙哑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
“咳咳……咳!”
狐狸双肩止不住打颤,眉眼似半睁半阖,鼻尖凝汗,面遮霜雪,长发如瀑披散在肩侧,愈发衬的那身子单薄的可怜。
白泽用帕子抵住那人下巴接着药,硬是急出了一身汗,“秀郎,乖……张张嘴,把药喝了病才能好……才能和简儿一起玩……”
狐狸似是能听到那人的话,嘴唇松了松,待到白泽端着的药碗凑到近前时,又本能的紧阖上,身子一个劲儿往后瑟缩着。
“你不想见简儿了吗?”
床角的人愣了愣,点点头。
“那你喝不喝药?”
狐狸咬着唇摇摇头,可怜兮兮的将身子又往里缩了缩。
白泽望着那人孩子一般的举动,也不知是该哭该笑。
他看了看手中凉透的药,又看了看狐狸轻颤的眉眼,索性自己先喝了一小口,存在嘴里,含温了,这才俯身近前,闭眼轻柔的压上了那人滚烫的唇。
“唔!”
狐狸身子猛然一颤,喉咙里发出闷闷的□□,整个人却被白泽有力的双臂钳制着,动不得分毫。
膏脂一般柔滑的嘴唇被小心的撬开,苦涩温热的药汁顿时涌入了唇齿间,呛进肿痛的喉咙里。
“嗯……唔……”
苦药送尽,这一吻却似着了魔般,不愿就此作罢,反而愈陷愈深,愈缠愈紧。
一缕棕黑的药汁从两人不留缝隙死命咬合的唇瓣间蜿蜒滑落,一滴滴落在狐狸漂浮着嫣红的半敞的胸膛。
锦被不知何时掉了一半在地,雪白的绸衣似一层薄雾般罩在那人柔软清瘦的身子上,一只玉白的脚悬空搭在床沿,一颗颗指头死死蜷起着,似都蒙上一层诱人的薄红。
白泽心有分寸,知道此时还不到胡来的时候,依依不舍的收了吻,又为那人掩好了被子,接下来只认真的一口口喂着药,再不乱来。
而狐狸安静乖巧的就像个孩子,那人喂一口,他便老老实实的咽下去,不多时,一碗药汁已经见了空。
过了没多久,许是苦涩的味道刺激到神经,又或是药效上来的快,狐狸动了动指尖,垂在身侧的手随即被白泽紧紧握住,他缓慢的撑开一双疲惫的眼睛,乌黑的眸里依旧浸着一抹灵秀水色。
“白泽……”狐狸动了动有些莫名发麻的唇,被那人攥紧的手不觉用力回握住对方,轻咳几声道:“简儿呢?”
见着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白泽这才松下了心,笑道:“本来是守着你死活不睡觉,后来困的睁不开眼,阿九抱他去睡了。”
狐狸眉头一皱,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白泽顿了顿,又淡淡道:“是第二天的寅时了。”
狐狸一怔,瞧了瞧窗外浓黑的夜色,却一点也看不到黎明即将到来的意思。
“我竟……睡了这么久。”
狐狸看着白泽布满血丝的双眼,心中蓦然一疼,不觉抬起指尖,轻轻划过那人泛着青色的有些扎手的脸颊,“你一直没休息?”
轻柔的触碰,温热的指腹,让白泽顷刻忘却了心底那点责备与担忧,眼中只有淡淡的喜悦与心疼相互交织着,他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我不是凡人,不会累。”
此话一出,却让狐狸心中更加难受,苍白的五指不觉用力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脸上只余一丝苦涩的笑容。
“倘若我身子不如此……”
白泽立即止住他的话头,道:“别担心,我会把你养的滋滋润润的,你很快就是从前活蹦乱跳的小狐狸。”
狐狸听了只是轻笑了笑,眼底流转着零星的光芒,明澈如水中碎月。
“你忘了,我是九尾狐,有九条命,所以丢一条也没有关系。”
白泽闻言心里一紧,听那人愈是平淡的语气,便愈是惊心,他忙将狐狸瘦的硌受的身子揽入怀中,沉声道:“莫要说胡话,自古九尾狐有九条命的说法便只是一个传说,任谁也没有证实过,再说了,纵然你真有九条命,那也都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狐狸不再说话,眼睛似是倦了般阖了阖,睁开时,睫毛有些湿润,像凝了清晨的露水。
他从枕下摸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小白帕,掀开四角。
“这些日子我一直忙着简儿的事,竟忘了它。”
细碎清彻的声响如泠泠泉涌,悄然伏在耳畔。
白泽低头看去,蓦然愣住,只见许多莹亮的碎玉正静静躺在丝帕里,散着光。
“你送我的平安扣……那一日我不小心弄碎,只差一块,拼不齐了……”
低弱的嗓音带着一股淡淡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