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这次倒没再跟花篱继续斗嘴,而是走到应落面前停了,流溪的目光一直在随着花心移动,秀美的跟女孩子一般的小少年,却有不输青年人的沉稳,不知这次他又会开口向落要多少银子,“这是楼主让取回来的东西。”花心道,取下背在自己背后的包袱塞进了应落手中,下一刻却闪身冲去了屋角边的厨房。
速度好快,看着瞬间消失的瘦小身影,流溪暗惊,“千公子觉得我这株木槿花还不错吧,”花篱忽然踱步走到流溪身边,用食指压弯一根花枝,指松花枝颤,抖落叶上珠,“叫我流溪就好,”流溪道,“主人不在就擅自取了柜里的衣服穿,抱歉。”不知道这个花篱武功又会如何。
花篱改口改的倒是快,“流溪也直接叫我花篱好了,”应落皱眉,“不过是一件袍衫罢了,”花篱转头看向一边脸色不善的应落,“楼主有的是银子,再说,那身衣袍穿在流溪身上确是比穿在我身上还要好看。”应落无奈,自己楼里到底都养了一群什么样的杀手。
“流溪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花篱转头问,流溪无语,礼貌回道:“木槿花。”难道有了银子还真能让人忘记一切。
花篱恍然,笑的得意,“这株木槿花就是上次去边关时一起带回来的,殷都的木槿花可没有这么好看的颜色,花瓣的层数也不及我这株多。”
庭前新移槿,原来指的就是这株木槿,古伯伯是隔一日才回的殷都,不是自己上次没注意,院里本就没有这株花树,流溪一拱手,道:“上次护送古伯伯去边关的事情也要谢谢花篱了。”
“分内的事,分内,”花篱摆摆手,笑道:“流溪不必放在心上。”应落眉角直抽,花篱这厮现在越发圆滑,前夜还一副没有银子不干活的顽固模样,此时此刻倒想起完成楼内的任务是自己分内之事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泰抱了一个小木桶走出了厨房,木桶盖了盖子,依旧遮不住腾腾热气,“楼主,千公子,可以吃饭了。”后面跟着端了三四个碟子的花心,“花篱,吃饭。”花心目不斜视,直接翻过檐下的木栏,穿廊进屋了。
这俩师徒的相处方式还真是奇特,流溪暗笑,“流儿我们去吃饭。”应落拉着流溪踏上木阶,独独留了花篱仍旧站在院中。
“花心~”哀怨长音,复长长。
☆、第五十四章中秋前奏曲
古伯伯面冷心热,平日里不苟言笑,只会默默的关心着身边之人,从来不懂直接表达,就连木心和兰心的生辰都未好好过过,又怎会让严叔送东西给自己,流溪坐在屋檐下的木栏杆上,将看过的信一封封的折好重新放回盒内,“挂在我房中墙上的那把剑怎么没有带来?”那把剑跟了父亲几十年,自己还在家的时候就舞过多次,又怎会不识,爹和娘亲兄长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应落站在一边不知该如何对答,自己去救流溪前就顺便自作主张的让花篱和花心将流溪的东西从古家取了出来,饭前花心递给自己的包袱里就只有几件衣服和邪医特别给流溪制作的那一盒药,其他的东西自己觉得无用压根就没让取,挂在墙上的那把剑自己也曾取下看过,跟自己的寒霜剑根本没得比……
看出应落的窘迫,流溪抱着木盒站起身,问道:“房内可有纸笔?”先暂时放着吧,反正自己平日也不会用那把剑,何时都可再去取回,一个人出门持两把剑也确是不太方便。
“我房中桌上有纸笔,流溪自己去取了就行,”在庭院中与蜜蜂戏耍的花心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介意你直接用我的书桌写信。”花心的自来熟跟自己师父相比,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流溪道了声多谢就穿檐廊向花心卧房转去,“流儿你要去跟谁写信?”应落紧紧跟在后面问,那都是多年前的信件了,而且千连缨也已死了有三个月了,流溪就算写了回信也没人看,难不成是自己擅自让人取了流溪的东西,流溪生气要写信给邪医让收留自己?
应落抬手拽住了还在前行的流溪,低声道:“对不起。”流溪停了脚步转身看应落,虽看着自己却眼光躲闪,脸上还带了希冀和讨好,像犯了错的孩子,等着爹娘的责罚,又希望爹娘可以罚的轻一些,“落把我的东西都拿回来了,我不回古家总得写信跟古伯伯说一声,”流溪无奈轻笑,转身继续前行,“就算落不那么做,我也打算不再回古家了。”
原来昨晚自己问时流溪不吱声是默认,应落唇角瞬间扬起两步追上流溪,伸手将流溪的手握进自己掌内,“流儿既然答应了就直说嘛,害我担心了一整晚都没睡觉。”
花心的房间跟花篱的差不多大,只是多了一张长桌、椅子和塞满了书籍的木架显得有些狭小了,而花篱的卧房除了床便只剩一只小桌柜,上面放的是铜镜、玉梳和凌乱放置的几只男式发簪环扣。
流溪进屋走到桌边,应落就殷勤的先拉开了椅子,流溪坐下在桌上抽出一张未用宣纸铺好,应落就迅速的拿了纸镇压上,流溪拿笔准备写字,应落就站在桌边磨墨,而且那脸上的笑就没有一刻曾消失过,流溪对此忽视之。
墨点落宣纸,脑中思绪乱,流溪端着小狼毫在桌边坐了近盏茶功夫依旧不知该如何落笔,古家虽不是自己出生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