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流儿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吗,有我在呢,一定不会让上次的事情再发生。”就算是比云雾山那场突至的山雨还要难测恶劣的天气,让流溪再生病一次也是不行。

房间比自己那间小了一半,床也窄了不少,自己还是第一次在这间屋子里呆这么久,“落觉得先去哪里比较好。”流溪闭了眼,嘴角勾出一个小弧度,声音里都是懒懒的味道。

“我觉得……流儿还先吃点东西比较好,”应落将流溪的头挪放到一边的软枕上,翻身下了床,“我估摸着流儿差不多这个时辰能醒,就提前去福香居买了些清淡的粥菜,现在还热着,吃完以后睡一会再起。”转身去拎食盒了,如今王泰不在,这些事情还得幽冥楼主亲自去干。

流溪慢慢坐起,身体不动倒是无碍,这才稍一挪动就是阵阵隐痛,流溪眉尖微蹙的披上应落抛过来的外袍倚靠在床栏之上,应落将食盒放在床边又给流溪在背后放了一条枕头,对这些小事现在做的是相当得心应手。

最上层是干净的碗筷和一碟笋丝,往下是炒蛋、山菇,第三层是装白米粥的大盖碗,流溪接过应落递过来的粥碗,问道:“最下面一层是什么,福香居的核桃酥点心吗?”自己不吃甜食,也就是最初好奇尝过一次,落好像也不喜食甜味的点心。

应落瞟了一眼脚边没打开的第四层食盒,道:“里面是个冬日里拿来暖手的小炭炉,现在这节气饭菜凉的快,我特意让小伙计找了放进去的,”应落夹了一块鸡蛋放入流溪勺中,“流儿喜欢吃福香居的核桃酥?”以前在云雾山的时候也没见流溪吃过甜点?

流溪摇摇头,“我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流溪又往嘴里送了一勺稀粥,“昨晚的事情,落有什么看法?”除了上次夜闯皇宫刺杀过一次皇帝,自己好像并未得罪过谁,难不成……应该不是他下的。

“流儿昨晚很热情,”应落想也没想的快速答道,脸上都是那什么的笑容,流溪一记眼刀丢过去,应落立马换了谄媚的笑,还殷勤的在流溪勺中又放了一个蘑菇头,“昨夜没得到流儿允许就……是我不对。”

他现在脑中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我想知道下药之人是谁,不是在追究你的食言,”流溪怒斥,吃尽勺里的山菇,俄尔淡淡的道:“昨日那种境况欢爱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然自己现在喝的就是汤药,而非白粥了。”自己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真的可以随心出行吗。

只是因为那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式所以流溪才能如此坦然的接受,应落用竹筷一下一下的戳着手中盘上的炒鸡蛋暗自神伤,“你怎么会跑去福香居买饭菜,严叔难不成还敢难为落楼主不成。”流溪用瓷勺敲了一下应落手中的竹筷,应落这才回了神。

“刚才古敬山来了院子,我跟他说今日我们要一起去坐船观景,流儿已经先一步出门了,他才离开的,”应落放下被自己摧残的完全没了样子的炒蛋,端起一边才下了一边的笋丝和山菇,接着道:“古敬山让我转告流儿一声,今晚会开后去书房找他。”

幸好昨日自己为防万一将流溪抱进了自己房间,躲过了今日但不知流溪和自己的事情又藏的了几时,古敬山好像已经开始起疑了,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总不能让流溪太过为难,古敬山一定会反对,到时流溪又该如何选择,应落暗想,还是尽快带流溪离开比较好。

吃完饭后流溪又躺回了床上,应落说有事要调查就出门了,离开时顺手将从福香居拎回的食盒一起带了出去,到底是谁想害自己,在古家虽然只有严叔对自己存了偏见,但也决计不会用媚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流溪闭着眼睛躺在枕上又将昨日的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却没有理出一丝头绪。

现在每日随意进出自己院子的小厮只有寒笙一个,昨日的浴水也是他一桶一桶提进屋的,最可疑的人确实是他,落走前也让自己小心寒笙,可是自己以前也不曾见过寒笙,又何来的仇怨,那样纤瘦沉默的少年,难道就不会是有人存心嫁祸吗,又为什么古伯伯偏偏今晨来了院子找自己,是巧合还是一开始就算计好的……

想的多了脑袋就开始困乏,身体也是倦怠,流溪便又沉沉睡去,再睁眼时却是申时末太阳将落,应落却还未回来,流溪自己穿衣下床让人打了水洗漱过后就出了院子,古伯伯在吃饭前都会在书房中呆着,也不知道找自己会是何事,生意上的事,落的事情,亦或是自己跟兰心的亲事?

流溪站在书房门外轻叩了两声门,道:“古伯伯,是我,流溪。”

“进来。”门内传来古敬山一如既往的平稳嗓音。

流溪推门而入,书房内古敬山坐在长桌后的太师椅上,面前的桌上摆放了一摞摞厚薄不一的书册,“你今日跟幽冥楼主一起出去了?”古敬山头也不抬的问道,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圈圈点点。

说谎这种事情流溪不太擅长,尤其是在面对古敬山之时,见流溪不吱声,“站那么远干什么,”古敬山抬头看着远远站在门口的流溪,“你跟落楼主是怎么回事?”

流溪走到书桌前,窗外夕阳的余晖刚好打在一边侧脸让人不得不眯了眼,“我请了幽冥楼的杀手帮我杀人。”说清后自己就可以离开了。

“替你父亲报仇吗,你想杀谁,当今圣上?”古敬山冷声道,手中毛笔也被重重摔在了桌上,墨点四溅,滚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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