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新公司财务清查账务时,必定不能按照他们那一套的来,到时候怎么个还法,谁都不知道。
现在经济下行,实体不好做,可也没这么上杆子赶到一起的吧?!
相比陈栋在这头一张苦瓜脸,他那位话唠发小还挺乐观。
“栋哥,甭担心,你知道收购我家公司的是谁吗?”
陈栋心想,能是谁,是谁都不好使。除非是菩萨佛祖,他还能去拜一拜。
郭玮在那头兴高采烈地嚷嚷:“我跟你说,就是咱们学校那个学弟沈意,你说巧不巧啊!”
“……”陈栋的脸一下子扭曲了。操,巧,怎么不巧,真他妈冤家路窄!
“栋哥,我有些积蓄能帮你垫上,可那些大头你还是得去找沈意。大家同学一场,肯定乐意帮一把的。”郭玮想了想,又嘿嘿地加了一句:“哦,对对对,差点忘了,我那天遇到他,还和他说了说你的情况。我看他态度挺好,你找他聊聊,肯定有戏啊。”
“……”有个屁的戏,沈意什么人陈栋还不了解么。
面上笑得和蔼可亲的,心那叫一个黑。
陈栋没法和郭玮说他和沈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得含混道:“知道了。”
郭玮家干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起卖公司。陈栋站在天台上点了根烟,皱着眉头吸了两口,他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像是有人在暗中操纵。
至于那个暗中操纵的人,他没法不多想。
可要说沈意为了让他折腰搞这么大阵仗,他想想都觉得可笑。
沈意不是言情里的霸道总裁,他也不是头戴主角光环的美貌少女,天凉王破,一掷千金的故事那都是写来给小女孩看的。
现实生活中少的是浪漫的童话故事,多的是肮脏的py交易。
陈栋想想老爷子那小小的院子,想想那让人头疼的欠款。没办法,他不得不给新债主打电话。
反复给自己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他终于拨通了沈意的手机。
手机响了好几声,那头才慢吞吞地接起来。
陈栋握着手机好言好语地问好:“沈总,你好,我是陈栋。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结果沈意电话那头根本不是他本人,而是个声音甜美的女声,说自己是沈意的秘书。
秘书温柔礼貌地说他们沈总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然后客客气气地告诉陈栋,如果是关于欠款的事,沈总请陈先生您亲自过来谈,或者直接还钱。
简而言之就是委婉表示,他们沈总大忙人一个,哪有时间管你这点屁事。
陈栋这边气得拳头捏得咯吱响,在电话里也笑得客客气气,对秘书说:“好,钱我肯定按时还。还有就是想麻烦你件事。”
“陈先生请讲。”
“转告你们沈总,让他去吃屎去吧。”
虽然叫学弟去享受人间美食,但陈栋清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陈栋他爸陈铭当年被人举报贪污、行贿到检察院,经法院审理,证据确凿,因数额巨大,情节恶劣,直接判了十五年加财产罚没。
一审判决后,陈铭上诉,二审维持原判。
董事长获刑,公司股票暴跌,投资商撤资,资金周转不来,大批员工离职,陈铭一手创办的商业帝国就此分崩离析。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就像有根无形的线牵引,将他们一家彻底拉入暗无天日的深渊。公司后来重组并购等一系列发展,他们再无暇关注。
当年陈铭官司缠身焦头烂额间,打算紧急送正在上高中的儿子陈栋出国,但儿子却最终选择留下来。
陈铭一朝失势,树倒猢狲散,一些债主闻讯上门催债。
陈铭那边为数不多的几个亲戚早在判刑时便匆忙离开h市。之前依附陈铭赚得盆满钵满的亲戚们,反倒生怕被殃及,走得那叫一个迅速。
还是陈栋的大姨拿出几万,叹着气交给陈栋让他先用。
面对一干催债的债主,即将面临高考的陈栋那时默默站出来,独自将陈铭欠的巨债扛下。
陈铭名下财产被法院查没,但陈栋名下也有不少财产,低价变卖后还是不够还债。
最后,还是发小郭玮看不过,求家里伸出援手。陈栋勉强在郭玮家的帮助下凑钱还了那些债主的钱,而欠郭玮家的大笔欠债则由他每个月慢慢偿还。
后来,陈栋同爷爷搬到爷爷现在居住的那处小院。
离开相依为命的爷爷陈栋也不想,可他高中肄业,身负巨债,实在不想面对他和他爸曾经那帮同学朋友。
当时正好有个南下的机会,他便收拾行装独自前往g城。
他原打算努力赚钱还债,结果还是被姓沈的搅和了。
陈栋将烟摁灭,抬头望着远方落日下的天空。
老子大不了去工地搬砖,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给沈意那孙子逼死不成!
第20章
陈栋还真考虑过两天就去工地搬砖,他年轻体壮的,搬砖卖力气没问题,就是辛苦点。
这天下钟,陈栋回到休息室从柜子里取出手机,刚准备坐下歇歇,就看到上面有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前几分钟才打的。
看清联系人是家里的邻居张老爷子,陈栋赶紧回拨过去,张老爷子在那头焦急地大喊:“栋栋啊,你可算接电话了,你爷爷晕倒了!”
陈栋的心瞬间悬起来,连握手机的手也跟着轻微颤抖。
他抖着嘴唇,声音都在打颤:“张爷爷,您说清楚一点儿,我爷爷他怎么啦,晕倒了?那现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