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了。朕现在就许诺与你。”

又过了一年,风不调,雨不顺,战事又连连,兵祸不断,此日深夜,国师塔的塔门被人踹开,一个明黄的身影扑到周懿的书案前,正是周懿的兄长,也是当今的圣上周贤。国事不顺,他借酒消愁,此时已是满面通红,双目净是血丝,没有了一国之君的派头,当他望向周懿手边的经文时,更添新怒,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周懿骂道:“若是你祈福有用,为何还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只怕我京师早晚鞠为戎穴,你还抄这些无用的经文做甚!”说罢起手,将案上的书本一并扫下桌案,飞起的经书正好打在周懿的额头上,将面具一并带下,墨发散开,少年跌坐在地上,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肤色在月光下欺霜赛雪,一双桃花眼泛着盈盈水色,惊慌失措之下,眼角泛起一点薄红,缺乏锻炼的少年身体单薄消瘦,正是雌雄莫辨的样子让周贤顿时觉得血气上涌,身体某个部位竟然蠢蠢欲动,周贤狰狞道:“想不到你竟是这等绝色,你不要做国师了,来做我的妃子罢。”说完就越过书案,往周懿身上扑过去。

周懿推了周贤一把,便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塔里的楼梯上方跑去,周贤已是热血上头,没有了理智,在后面步步紧逼,想是任这塔再高,也是有个尽头的,借着酒胆,周贤继续胡言乱语:“今日我便破了你的童子身,看你还怎么做国师,明日毁了这国师塔,我大周朝根本不需要国师。”

周懿跑了几层,已是后继乏力,胸口起伏急喘,靠在栏杆上回头举起手里面的砚台说道“你别过来.”声音有些发抖,周贤的身量要比还是少年的周懿高大许多,对着这毫无威慑力的威胁话语,全数当成了情趣,正要再往前逼近,周懿用尽全力把砚台掷向周贤,正中前额,暗红色的血液从周贤的脑袋上流淌下来,周贤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就要来掐周懿脖子,周懿急忙后退,他知道后面是一扇窗,窗外有一条河,那条河很长,能去很远的地方,周懿跃向河水的那一刻,觉得自己像一只大鸟,衣带飘飞,肋下隐隐生风,身上的枷锁瞬间都碎裂开来。

那日周贤脑袋被砸了个洞,又喝了不少酒,被宫人发现昏倒在国师塔内,几日后,周贤醒了过来,立刻命人拆国师塔,大周朝永远废除国师一职,并秘密去河里打捞周懿,却无所获,国师失踪。大臣联名上书,周贤不为所动,执意为之。

第2章 第二章

周懿不想死,他年纪尚小,身体也轻盈,抱着一根烂木头顺流直下,一直坚持了很久很久,久到周懿都不知自己是否还活着,不,一定不可以死,周懿强迫自己睁眼,挣扎着爬上河岸,光是这些动作,就花光了他仅剩的力气。他又在岸边躺了半日,用烂泥糊住自己的脸,才爬将起来,跌跌撞撞往前走去,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脏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身上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饰物,周懿饿着肚子在皇城里扮作乞丐混了好些日子,每日都能看到周贤的人马四处寻人,往城外跑,不想他们要寻的人正在他们眼皮底下行乞过活。

“听说了吗,国师塔被拆了。”有两人走过周懿面前,正窃窃私语。

“可不是吗,最近饥荒和兵祸,这皇城都出现了不少要饭的,”那人看了一眼周懿,一脸鄙夷,“这国师塔不拆,估计早晚也被那些外族给拆了吧。”

“皇上可是惊人之举啊!”另一人说道。

“国都快亡了,那国师也识相,失踪了,估计没脸对着大周百姓吧。”

“是啊,要不是九王爷带兵抵挡,估计你我都已经死上百回了,这天下再无大周百姓的容身之处。”两人渐渐走远。

周懿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是一个傍晚,一个女子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身后负剑,一看便是江湖人,她手中牵着一个女娃娃,女娃娃只是扎了两个小羊角辫,穿着粉嫩的衣衫,脸蛋粉扑扑的,很是可爱,女娃娃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走到了周懿的面前。周懿躺在那里,有些发烧,女娃娃将糖葫芦放在周懿面前的破碗里,奶声奶气的说:“你吃,可好吃啦。”周懿没有动,女娃娃有些疑惑不解,将糖葫芦又从碗里拿起来,递到周懿嘴边,“你吃呀,可好吃啦。”

周懿缓缓张开嘴,吃了一颗糖葫芦,很甜,头很疼,迷糊中只剩嘴里的甜味。

“师父,他怎么啦?”女娃娃抬头问牵着自己的女子。

女子看了看,说:“病了吧。也可能是饿晕了。走吧。”说完便把女娃娃拉走了。

第二日,周懿觉得好些了,拿讨到的钱换了个白馒头认真的吃着。昨日那个女娃娃又出现了,这次她拿着一个软软糯糯的绿豆糕,“给你吃,这个我自己做的,很好吃哦。”

周懿接过绿豆糕,虽然脸上脏污,衣着狼狈,但是他用手指将绿豆糕缓缓送入口中的动作,依旧是从容不迫的。

女娃娃好奇地看着,说道:“哥哥你真好看。”

周懿的手顿住,看向那个女娃娃,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溯游。师父说,我的名字是取自诗经的。”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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