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重自然是知道那件事的,这时听来脸上依旧青一阵红一阵的,只恼道:“这个不知上下没有起倒的混蛋!”
一笑过后,凌越却又正容道:“虽说后来使了四五个侍卫将宣奉架回了天章阁,但现在想来仍是后怕。倘若那日我也喝醉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毕竟lún_lǐ纲常,岂容有失。要是真在这上头出了事,不说亚父知道了定会震怒,也伤了你我兄弟情义。”
褚云重睡意顿去,凝神认真瞧了弟弟一眼。
“越儿还是雏儿吧,其他亲王郡王小公爷俱是十五十六岁上就开阁立了奉君,按理越儿也早该有良人侍奉左右……”
“亚父也早有此意,但我毕竟身份尴尬,是以择了两三年,终究还是没定下来。”凌越虽不能一笑置之,却也说得坦然。
褚云重在心底其实一直有一个念头,只是这想法太过荒唐,饶他胆大包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敢付诸行动。
思量许久,他终是下定了决心,勾了勾手指,让凌越附耳过来。
窗外,正是清平夜。风声飒飒,吹散低低数语。
月亮被云层围住,早没了踪影,只剩双星尚有隐隐星光,在深蓝的天际此明彼暗、幽幽闪烁。
第19章 第五章 鸿鹄此志少年时
长安,龙门巷。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却说宗赫辞出太阁府来,阿蛮早已等得不耐烦。见他手里拿着那个紫缎包裹,还不咸不淡的讥道:“哟呵,得了这么大一包东西,看来圣眷还算不坏么。”
“跪了半日,后腰的伤口这会儿还疼着呢,回头帮我上点膏药。”
宗赫扫了她一眼,怕这小丫头嘴里更要说出不好听的来,赶紧着将她拉上了车。还是来时的那辆驮轿,只是现在赶车、护卫的人,都换了太阁府的车把式和二等管事们。若有出格的话,自然不能叫他们听了去。
上了车,阿蛮便迫不急待地解那包裹,却是解了紫缎,里头还有一层玉色亮纱,再里头,又是一重颜色十分喜庆的正红色江绸。
“什么好东西,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小丫头嘟囔着,愈发好奇起来。
这时宗赫也伸手来帮忙,两人七手八脚的解开系得十分紧密的红绸,这才见着一只四角鎏金,嵌着象牙牛角木的精致匣子。
打开看时,里头红绫垫子正中央摆着一套五品大小各一的玉势。那玉势不仅雕工浑然天成,便是那玉色亦是晶莹通透,油亮光泽,显见得是上上之品。匣子左首搁着一卷全本彩绘图式,翻开一瞧,用法时辰无一不具。右首并排儿又是一对金素莲子玉瓶,玉瓶上还用红绒细线系了一张梅红花笺,上头一色蝇头小楷写着那玉瓶中药剂的方子。
两人俱是睁大了眼睛,四颗眼珠子几要把那匣子洞穿似的。看了好一刻,两人复又抬头互望,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俱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