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目送云汐的背影离去,这才回头安抚似的摸了摸碧萝的头:“朋友倒不算,不过……”他顿了顿,又道:“你先回去吧,我把他送回去就行了。”
碧萝一愣:“哎,大哥,你还送他?为什么啊。”
男子不耐烦的拍了碧萝的脑袋一下:“别闹,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人盯着这个皇甫家唯一一个沒武功的少爷呢。”
“切,那关我们什么事,你们不就是准备欲擒故纵的吗?那就让他们把他抓走好啦。”碧萝大翻白眼,一脸不悦。
“……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快回去吧,路上别再给我惹事了,听到沒?”
碧萝很不甘愿的边点头边转身,男子一边叹气,一边也沒有忽略四周正在不断移动的动静。碧萝走远后,他四周瞟了两眼,便飞身上树,暗地跟上了前面的云汐。
云汐显然心头不太舒服,走的很犹豫,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走走停停,身后的男子便默默的隐身在不远处,看他那一副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男子一贯冷淡的面容上,也露出一丝不忍。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跟在云汐身后左右,还有四到五个人不等。男子皱着眉瞟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想了想,还是将它收到背后,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不过云汐的想法似乎与他不一样,他并不急着回去,而是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被数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男子在他身后等了好久,始终不见云汐走多远,又向四周瞟了几眼,终于按耐不住,一个腾身跃了出去直接跳到行人稀少的路上,一把扯住正漫无目的的额逛着的云汐。
“我说,鬼医先生,你是不是太悠闲了。”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一边说着,一边扯住云汐的手臂往一旁的小巷子里闪,四周数人一看他率先动手,也毫不犹豫的纷纷拔出武器从暗处扑了上來。
云汐被这场景搞得愣了一下:“这……这怎么回事?”
男子拽着他不停脚步,沒好气的说道:“当然是冲着大少爷你來的了,难道你现在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沒有了吗?”
说着背后一道罡风冲着他就砍了过來,男子当即一把搂住云汐,一个翻身躲过一击,随即腾身上了屋顶,背后三个黑衣蒙面人手握长剑齐齐砍來,男子见势不妙,随手转过身把云汐拉到背后,而后用左手从背后抽出长剑,也不出鞘,直接挡住了三把砍來的利刃,云汐被他挡在背后,帮不上忙,只有本能的拉紧他的手。
那是,这个人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
就在握紧这只手的瞬间,云汐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那一直在眼眸深处无法确定的某片光芒,终于定了下來。
他窝着的这只手的背面,可以清晰的触摸到一个凸出來的字形:凶!
凶·雨霖铃!
这只手套的触感,他记忆犹新,那仿佛刻在骨子里的烙印般的过去,一瞬间涌了上來,可是,为什么……
因为不愿动手杀人而自始至终都沒有下杀手的男子无暇去顾忌身后的人,未出鞘的长剑不断发出跃跃欲试的低鸣,仿佛十分期待溅血的瞬间一般,不停的催促的自己的主人,快点了结面前人的性命吧。
云汐躲在男子背后,怔怔的看他用一柄未出鞘的长剑,与身前数人纠缠而始终沒有让他们靠近自己一步。
那一夜,当那个人解开他的穴道时,他曾无意中触碰过那人带着手套的手,也不经意的,感觉到那只手上凸显出的痕迹,只是那时他大脑一片混沌,根本來不及去想那是什么,事后对那夜的事情虽然刻骨却又十分抵触。可如今,若他仔细去想,便可回忆起,那个人手背上的痕迹,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那是一个字,是一个和如今摸到的一模一样的字……凶!
身为鬼医,他不会不知道那是哪种剧毒的明显特征,可是,带着这双手套的人,和中这个剧毒的人,不应该是一个人啊……他,他为什么会是……
云汐在这种时候走神,对陷入僵局的男子來说更是雪上加霜,他一剑格挡后逼开众人数步,而后终于可以抽空回头去看不知为何愣住的云汐,可是,当他转过头,看到云汐的表情,看到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心头忽然一窒,却是什么都说不出來了。
“ 你……是你……”云汐颤抖的抓紧那只手,五年來的梦魇在一瞬间消散,百感交集的他竟再也忍不住颤抖的声音,唯有紧紧的咬住下唇,才勉强沒有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落下:“是你……那晚上的人是你……”
那一夜的过往,如恶魔般折磨了他五年,到了如今,真相大白时,愤怒吗?悲伤吗?为了他的欺骗而愤愤不平吗?
都沒有,更多的,却是释然,是欢喜,欢喜的他,甚至忘了自己所处的境地。
可是,那男子沒有忘,但毕竟在那一瞬间慌了心神,当发觉云汐的后背被一柄利箭瞄准后,几乎是下意识的,想也不想,直接将云汐扯到了自己怀中,而后,用自己的背,试图去抵挡那飞來的利箭。
无意识的行径,往往会带來无法预料的后果,当利箭无情的刺入男子的后背时,他方才意识到,坏事了。
一旦受伤,男子便不再打算拖下去,正要反手拔剑,另一旁,却猛然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待他回过头时,一个灰色的身影已经掠到了身边,手持长剑,几下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