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轻轻一笑,“沈门主莫急,你刚才中的确是我的循血绵针。只不过,你中在腕处,一个月之内,只要有我的解药,就可保绵针不会循着血流潜入心脉。”
惊怒不已的沈程还未开口,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女声又在厅内响起,“公子的绵针是深海鲨鱼骨制成,细不过半毫,入体便如活了一般,只管循着血脉游走。适才欧阳掌门中在心窍,所以立时送了性命。这是第一个月的解药,沈门主你可收好了。”
眼角余光里,轻纱后白衣男子身边不知何时立了两个女子,一个绿衣,一个紫衣。刚才发话的绿衣女子扬手一抛,一个东西穿过纱帘直飞面门。
沈程抬手接过,是一颗色如琉璃的药丸。心下不禁又惊又怒,没想到此人手段毒辣至此,一想到自己从此后将为了这颗小小的药丸听命于眼前这个邪派之主,真有万般不甘,但自己一死了之无所谓,家人却还在他手中,纵有万般无奈,也只有忍气吞声。
“在下感激门主扶持之心,待他日我得到整个中原武林,定不负沈门主今日提携。这两颗夜明珠来自波斯,望门主莫嫌粗陋。”白衣男子忽然一改刚才的阴狠逼迫,言语之间变得谦逊有礼。
沈程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轻纱撩起,环佩叮咚,绿衣女子笑着将一个开了盖子的木椟放在沈程面前,两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在黑色丝绒垫布上放出柔和淡雅的光芒。
“夜深了,沈门主想是也累了,请去厢房休息。”白衣男子礼数周到地吩咐下人把一箱金子和夜明珠收好,送沈程出去。
他在这一盏茶的功夫之内,态度急转,一时狠戾一时谦逊,又是毒针威吓又是宝物安抚,沈程在他这样翻云覆雨的手段之下只觉身不由己,愣怔半晌,便失魂落魄地随仆从出了大厅去了。
纱帘内,灵栖宫主叶灵川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刚才用非凡手段收服沈程的迫人气势似乎渐渐散去。他转身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半晌,才吐出一句:“第几个了?”
身后紫衣女子略一思索,道:“回公子,千秋门门主是第二十二个。”
“二十二个……”叶灵川轻轻重复了一遍,不再言语。
绿衣女子撇了撇嘴,语带不屑地道:“没想到这些自诩正道的武林中人这么不济,公子只稍稍一恐吓一安抚,就降了个彻底。”
叶灵川笑道:“泠月,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都说这中原武林人才济济,总有几根硬骨头在。不过……”
“不过我们公子天纵英明,有公子在,没有啃不了的硬骨头!”叫泠月的绿衣女子顺口接道,语毕还颇自负地撅唇一笑。
叶灵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可没这么说……”
“不过是人都有缺点,再硬的骨头也有软处,公子是这个意思吗?”一边的紫衣女子忽然接口,白皙的脸上没有表情。
“漱雪果然冰雪聪明,在我身边太委屈你了。”叶灵川语气淡然地赞道,话里的惋惜之意却并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