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这样的事,只怕不会少。
心下凄怆,却还有更难堪的事要做,指节慢慢试探着深入进去,被肏弄了得无比敏感的肠壁本能地缩紧了裹住侵入的异物,烫热软滑,淫靡不堪。
他也是第一次才知道自己身子里原来是这般的。
身体紧绷,指尖无力,连腿也抖着,就这么夹着自己的手指进退两难。
周曦用力地闭了闭眼,一咬牙,将手指狠狠地向内一送,疼得闷哼了一声,却终于摸到了那巾帕的一角,忙用指尖勾住,想要拖出来。
只是一根手指能做的实在有限,那帕子丝光水滑,后穴里又满满的都是精水肠液和化开的膏脂,实在是难弄,他抠弄了一会儿,不仅没把帕子弄出来,反而好像更推进去了些。
倒是磨得内壁火辣辣得酸痛。
周曦懊丧地抽出手指,把脸埋在了抵着池壁的手臂上,不动了。
一室水汽蒸腾的静谧里,依稀有一声压抑得极低的隐忍呜咽响起。
半晌,却见他又颤着手向后探去,这一次,向内递了两根指头。
终于拈住了那丝帕的一角,待要慢慢地向外抽出来的时候,却又闷哼了一声。
丝帕早就被后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浸得湿腻不堪,慢慢拖出来的时候磨过肠壁的感觉委实是不堪至极,忙用了力气一下子扯了出来。
混合了某种淫靡气息的淡淡梅花香气漫了开了。
周曦一把丢开了那块丝帕,一时也顾不上怎么处置,却觉得后穴里的滑腻感并未尽消,甚至有什么东西正贴着腿根向下淌。
上回虽然也被皇帝弄得身子里一塌糊涂,事后却是皇帝帮他收拾干净的,他当时烧得人事不省,并无清晰的印象,这番却都要亲力亲为。
颤得厉害的双腿再站不住,泄了气一般软倒下来,坐在了浴池里。
抬起一只手捂着脸,惨然凄怆地想:怎么就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索性屈起两膝抱住,把脸埋在了膝间。
眼眶实在是酸楚得厉害,温热的湿意再用力地闭着也忍不回去,那个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来,似远似近。
“曦儿,你不许哭……听到没有,只有你不能哭!”
他哀哀地想,娘,不是曦儿不争气。
是真的太委屈了。
寻常大族的子弟,至少要过了十六甚至十八岁才加冠娶妻,他十三岁便取了表字迎娶了自幼订婚的陈氏女,只为给重病的父亲冲喜。
父母伉俪情深,父亲从未纳妾不说,隔年父亲病逝后头七未过,母亲也已经哀毁弥留。
床前一片缟素悲声,阿姊在哭,妻子在哭,七岁的周昶哭得快断了气,就连不足周岁还被奶娘抱在白麻襁褓里的周昱都跟着嚎啕。
他也正悲戚,母亲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许他哭。
之后还絮絮地说了许多,阿姐的嫁妆不能薄了,小弟的教养都要上心,身为兰陵周氏的宗主,不能堕了家门名望,旁系分支狼子野心切要堤防,各家大族不能忘记交好笼络……
他似乎都听进去了,也似乎没听进去,记得最清楚的还是母亲不许他哭的那句话。
从此以后再委屈再心酸再艰难,也决不许自己在人前落泪。
父母双双过世,家中不宁,他这一房是长房嫡脉,理当承宗,可他那年不过十四岁,黄口竖子,家中叔父,旁支从伯,哪个肯服?
纷纷闹将起来。
阿姊原本许了泰山戴氏,婚期将近,因为父母相继病重一再耽搁,谁料丧期还未过半,戴氏见他幼弱,料想兰陵周氏这一房必要衰颓,竟是上门退了婚。
一桩桩一件件压在肩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请动族老又搜集证据,压服了一众蠢蠢欲动的叔伯,待到艰难出孝,族中竟无亲近长辈能荐他出仕。
世家子弟优越之处便在于不必自己苦苦考科举,朝中长辈到了一定品级,自然就能举荐子弟出仕做皇帝的文学侍从官,清贵无比。
他亡父生前做到吏部尚书,离宰执也不过是一步之遥,在那之前他从未想过还要担心出仕的事,事到临头,却还要自己去考科举。
堂堂兰陵周氏的宗主,竟要与一众寒门子弟和小士族去黄金榜上争功名。
本要金榜题名状元及第,又遇到先帝打压士族,到手的状元郎变作榜眼,只能咬着牙看着容涵之压他一头,恨得他咬碎了牙。
入仕后费尽心思做人做事,不仅要将身上的差遣都办得漂亮,放了衙还要与一众世家子弟饮宴结交,生生在酒桌上喝伤了胃,借口更衣时常常吐着吐着吐出血来,擦干净嘴角,仍旧要回去与人推杯换盏。
总要到三更才得脱身回来,远远看着病重的发妻,甚至不敢带着一身脂粉酒气近前去,怕她伤心。
却是得了前任首相即墨张诲老先生的看重,要与他结亲,为长子宗谅聘了他阿姊。
待到后来,终于苦尽甘来。
他一步步执掌权柄,直做到文臣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坐实了兰陵周氏国朝第一世家的名头,又遇到新帝昏庸怠政,军国大政皆委他手。
昔年退婚侮辱他阿姊的泰山戴氏早已除名士族,如今连寒门都不如;早年那些看他不起的叔伯都对他无比膺服,见了他都要低头;幼弟周昱十七岁就被他荐为文学侍从官,翰林清贵,羡煞多少寒门子弟。
越是这般风光无限,有些东西就越是不肯放手。
不敢放手。
交好的世家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