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后,任老大有事出门了。没有他来点评,沈白便端着新出炉的南瓜羹跑去找老杨试菜。有任老大的刻薄对比在前,老杨的点评可谓温和如冬阳,沈白居然有点不适应,真是犯贱啊。
正说着,突然听到有人进来,是cary回来了。两人一路兴奋地巴拉巴拉,沈白看他们表情猜测应该是关于严桦的。
沈白身边的老杨摇摇头,道:“别理他们,每次yan来都这样。”
“严……先生经常来吗?”沈白顿了顿问道。虽然不知道严桦是不是知道他和赫连天之前的事,但沈白还是希望能尽量避开。
老杨想了想,说道:“也不算多,两三个月总会来一趟。毕竟也是股东。”
沈白皱了皱眉,“不是说老板是赫连……先生吗?”
老杨耸了耸肩,难得八卦道,“是他们俩合伙开的,eric占大头,店里的事一般都是他说了算。不过,你也懂的啦,yan如果真有什么意见eric肯定听的。”
沈白闻言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找严桦帮忙的想法,但想想还是算了。签下那么诡异的合同,严桦要是问起原因,自己要解释还不知道怎么说呢。再加上,他是真不知道赫连天想干什么。
“悦伶”四楼办公室内,严桦心不在焉得翻了翻近几个月的财务报表,一双眼珠滴溜溜转。对面的赫连天看他一副“快问我,我有八卦”的样子,好笑地成全道,“要说什么你就说吧。”
严桦一听立马将手上的文件扔到一旁,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兴趣盎然道,“我刚听jeremy说厨房最近来了个菜鸟,还是特招的。叫沈白?”
赫连天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就算回答。
“就是那个沈白吗?是他吧?”
“是他。”赫连天眉头都不带变动一丝地回答。
严桦一脸果然如此,“我就说你好好的首都不待,怎么非得来这里搞实业,是为了他吧?”
“也不算。”赫连天轻扯了下嘴角。
“不算?骗谁呢!”严桦满脸不信,“快说说,你把人都找来了,接下去是不是准备要告白了?”
“没有。”
“什么?”严桦被赫连天搞不懂了。
“我只是想把人留着,至于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赫连天转过身,看着窗外满地的梧桐叶,喃喃道。
第9章
赫连天是高干子弟,他父亲赫连全都和严桦的父亲严珏是好友,两家的孩子从小玩到大,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也许别人总是被赫连天所制造的假象迷惑,但作为发小的严桦对赫连天某些性格上的缺陷却是一清二楚。
赫连天六七岁的时候,谎话已经说得比那戏里的唱词还溜了。上小学那会儿,有次他俩逃课学人去游戏厅玩,结果因为一身名牌被些小混混给盯上了。严桦性子软,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不良围住一下就蒙了。赫连天却镇定得将他拉到身后,面不改色地开始跟一帮是他两倍高的大家伙们扯谎说自己是这家游戏厅老板的儿子,游戏厅里其实一直有设置隐蔽摄像头,如果勒索或者打人就会被录下交给警察云云,看对方动摇,赫连天还掏出自己身上的一张卡给对方,表示只要不为难他们两个,他这张卡里的钱就给对方在店里随便刷。严桦被赫连天那一套一套的给弄得晕乎了脑袋,等小混混们走后,他才想起来,那卡是赫连天他妈的。
两人回家后,小赫连跟他妈阮杭棋讲了这事,只是他将过程做了些改动,于是事情就变成了两个无知天真的小孩被学校周边可恶的小混混趁机带去游戏厅敲诈。再加上卡被盗刷,赫连天的母亲阮杭棋大惊之下立即报案,不到一天那帮还在游戏厅里玩乐的小混混就进了看守所。而俩小孩原本逃课的事顺便也被蒙混过去了。
至于赫连天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表明身份吓退小混混,他的解释是:为了好玩儿。
像这样的事,在严桦的记忆中真的是不胜枚举。赫连天的字典中似乎从来没有“危险”和“害怕”两个词,他总是能看到别人的恶意,但从来不避讳,反而顺势去配合。
赫连天说他并没有和沈白再次交往的意思,严桦不信。高中那会儿的情形他可还记得,那两人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不是有句话说过嘛,“世界上唯有贫穷、咳嗽和爱,是无法掩藏的”。严桦还是第一次看见赫连天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几乎是要将对方拆骨入腹。
可最后他们还是分手了,因为赫连天出国了。具体的细节严桦并不清楚,他也是赫连天出国前一天才得到的消息,很突然的举动,一点征兆没有。严桦后来也问过赫连天原因,但后者避开了这个话题。这让严桦更加好奇,要知道,赫连天如果不想你知道,他可以找出上百个理由来忽悠你,但这件事上,他居然选择了回避。太奇怪了。
严桦离开四楼,想来想去,还是拗不过心里的好奇,他决定去找沈白。嗯,就看看。
距离上一次见沈白已经七八年,但严桦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沈白一个人在厨房鼓捣,一头红发依旧,人倒是成熟了很多。
严桦敲了敲一旁的门,看着沈白笑说道,“好久不见,沈白。”
真是避什么来什么,沈白没想到严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