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皱眉警惕道:“二殿下说的严重,化劫一事并非儿戏,我一布衣怎敢担当。”
翔书官明人不说暗话,直截了当开口:“单公子能带我安然入阳州城,必定不是凡人,两位又岂会是平凡百姓。”
不予置否的耸肩,我一笑了之,是与不是他心中既有定论,说再多的狡辩也是苍白的,我又何必浪费唇舌。各自回屋打理,好在大多行李留在车马并未带入城,省去不少整理的时间,影迅速打点妥当转身下楼结清余账。
影回房时特意张望了眼寻思禅那儿的进展,回来偷笑道:“亏我们把锦衣华服都留在马车里,你若是摆出亲王的架势,比之隔壁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约莫半个多时辰,翔书官方在寻思禅协助下打理完,跟着身前提着包袱的随从太监下楼。
尚未到辰时,路上百姓不多,我们与翔书官挤在一车内前行,反倒是那姓林的宦官独坐一车在前开路。翔书官静坐在车内,面上未露一丝嗔怒,只当件平常事相待。我着实佩服他的隐忍的脾性,若是有人敢用此态度待我,定是五马分尸丢弃乱葬。
闲聊间得知来接翔书官的宦官,正是翔钧身边的红人——首领太监林世兆,难怪趾高气昂的不把人放在眼里。翔云朝中呼声高的是大皇子翔贺,翔书官母上地位虽不卑贱,却也并不显赫,至于其他皇子多是贱奴所生,有些母亲连位份都没个,更是无望。林世兆的身份纵是翔贺都要礼让三分,何况是不得圣心的翔书官,蹬鼻子上脸便是必然。
一车人寂然无声,我随口相问:“二殿下与友人出游,身边如何会连侍从不带?又怎么会骑驿站的马急赶回阳州城?”
翔书官爽然一笑,“我友人有辆处处余香的紫檀金轮马车,常年萦绕安神静心的安息香,车内装饰皆是锦缎为垫丝缎做靠。莫说王府里的马车招待显得失礼,宫里的御马宝车我也是拿不出手的。”
真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微微迟疑想着他口中的友人,眉宇稍挑不确定的开口:“二殿下说的事镜月的六皇子……轩弈尘?”
影冷呵一声,直瞪我极力隐藏的关心神态,道:“可惜二殿下未留你友人数日。”
翔书官饶有兴味的盯看我许久,颔首道:“正是,你们认识他?”
“还是别留的好,否则有人心神牵挂,哪还有心思寻应对疫症之策。”寻思禅怅然长叹,垂眸卷弄着腰带,揶揄:“六殿下要是留在阳州城,单是毫发无伤被控制就罢了,若是有丝毫损伤,有人哪还顾得上阳州城的百姓,立刻把宫里那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都不足以泄愤啊。”
我左右各飞一白眼,讪笑道:“二殿下切莫听他俩说混话,我们确实认识六皇子,不过是萍水相交。”
影如今可不怕我神中的威胁,耍嘴皮道:“这话你下回到六皇子面前说去。”
少时的相处我对翔书官印象确实不差,谦和有礼的君子,与纪非明的性子有些相似,较轩弃弥比之易近人,从命格来说他更是帝王之象。只是对他的事我了解甚少,就算他是轩弈尘的知己,且令寻思禅欣赏,我亦是不得不防着些。
我冷眼扫过话说不停的两人,神色略有阴沉,寻思禅与影也是识趣,默然闭了口。
翔书官听着一言一句咀嚼良久,蓦然拳捶身旁靠垫,小声道:“公子可是姓苏?神武人氏?”
此语惊得我们三人目光齐聚到他身上,我面色沉静无波,冷然开口:“二殿下怎说我是神武人,又怎会胡乱猜测我姓苏。”
觉出气氛有异,翔书官陪笑道:“公子莫要误会,我只是想起轩弈尘前些日子眸中含情,温然与我提及神武的苏王爷,他虽未明说,我确瞧得出他与苏王爷关系非同。轩弈尘身在皇家,亲近的朋友实在很少,就我知的除我外,就仅有他哥三殿下与苏王爷,才斗胆做了猜测。”
“苏王爷与六皇子皆是盛名的美人,我这长相平凡,怎可能是千金之躯的王爷。”
翔书官微有迟疑,眸中隐有怀疑,笑道:“近来神武摄政王的能耐我略有耳闻,天下能人众多,未尝没有会易容的高人。说来冒昧,我迄今不知两位公子姓名,敢问能告知否?”
“我甚爱结交能人异士,天下若真有能易容蒙他人眼眸的人,我定要去拜访一瞧。”帘外高墙巍楼在眼前愈发放大,楼上三叉五步站着守城的士卒,眼瞧车马驶入皇宫雍安门,我笑道:“至今未告知二殿下身份确是失礼,王离在这儿向二殿下赔罪了。我身旁的是我的贴身小厮,景三。二殿下假使不介意直唤我姓名就可,公子两字实在担当不起。”
彼时车马没入巍峨耸立的皇城拱门,车里顿时暗淡了不少,车轴木轮在青石大道上轱辘前行,周遭寂静无声愈发凸显宫里的肃重。
驶过雍安门,马车旋即跟着前头领路的车马小拐如宫中小巷。
“王兄眉宇间透露着藏不去的贵气,气宇轩昂,怎担当不起。”翔书官黑眸深邃,语颇隽永之味,“想来神武苏王爷站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