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防着便是,想来这几日此事会有个缓和的。”我暗暗打算,呢喃数语。
孔修眼中略有怀疑,但没敢多加询问耸肩以做回应。解不清的事与其多一人烦,倒不如不说。我们不再多讨论即将可能发生的战事,反倒是闲聊起军里训练的情况和少有的人才。事后几日边城路边小摊确实要多谢,看似一片祥和之气,原本因怕战事被波及的小商贩也都从新开业。边城治安比过去更好,百姓多只以为是要整顿风气。
花灯节夜市热闹非凡,我与寻思禅在夜市闲逛,过去他甚少有这机会,如今置身其中眸中尽是喜悦的神情。可惜被面具遮挡,我欣赏不到他明艳的笑意,于他也是同是不见面具下我凝重的面色。
“璃,看这边。河上好多花灯淌着,不知这种祈福有用吗?”寻思禅笑盈盈道,牵着我就往河边走。
月河上四处漂浮着祈福灯,似若河莲拥簇盛开。河边人很多,多数是姑娘小姐家争着放河灯求情郎,亦有不少风雅之士借此景抒情一番。寻思禅生怕与我被人群冲散,环着我臂膀的手不禁加了些力。
“你若也想放一盏许愿,我们去桥对岸买就是。”我宠溺的开口,心下却拔凉的。也许我能陪他的时间不多了,只要能使他高兴便好。
他微点头刚牵起我手,赶忙开口:“怎么手这么冷,是天寒着凉了吗”
“早起穿得少,忙起来也就忘加衣服了。”我淡笑拉他过桥,他到是顺从任由我带着。
人流太多,我担心寻思禅会不小心被挤下桥,左右顾盼。只是瞬得一瞥,刚巧看到边城西方的一处森林闪现辉光。刚巧有人群迎面而来,冲散了我与寻思禅,待我回头已见他被人流涌到了对岸。
“去找他,还是……”烟淡淡的开口询问,自开始他就已带面具在我身旁,只是人多大家又都带着面具,寻思禅始终没发现。
“找不到我他会回去的,何况我让顾常发在附近跟着,想必他不会遇到危险。与其之后找借口离开,不如……”想起刚答应陪他放河灯许愿,转眼就成遗憾,不免有些伤感。叹息道:“也罢,我们走吧。”
烟微蹙眉看我一眼,缓言道:“我刚从皇城出来,苏兮月和影一切安好。”
我兀自点头,皆安好便可我于此外也无他挂念,婉娘和烟自会保护自己,我亦不用心忧。我与烟顺着人流而行,直至远离夜市在城内偏远角落方停步。月河边两旁已是民居居多,往来零星路人多是赶路归家,鲜少有人顾盼左右留心周边人事。
我们静静坐在河边石阶上,月色下河面波光粼粼,偶见花灯晃漾而过搁浅在菖蒲内。与其说我们是在商讨计划,不如说是我需要静心。烟无言在我身旁,两掌撑地斜身望着天朗夜空。
“黑玉的事其实我曾有所而闻,那是我派密探潜伏在神族时传回的。只是由于过于离谱加之神族众神多数不知,当时只当是谣传罢了。如今看来是我不够谨慎。”烟顿了顿,淡淡的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如今的黑玉是湮濑,曾经的那个又是谁?此外你父亲消失的蹊跷,他的尸身又被藏在哪里?”
我讥嘲笑道:“前面的问题你我心知肚明,我这做儿子的当年却是个睁眼瞎子。尸身藏在哪,恐怕没人知道包括我那个做魔族之王的姑姑,我能确定的是,必然是在这片土地上,不然湮濑没空如斯大费周章跑下来。他出现却不杀我的可能性只有一点,多半我的命是关键。”
烟淡然一哂,对我与婉清纱的关系毫无讶异。“这番话倒是让我放心,既与你有关,想来不会急着取你性命。”
“今晚前去查探,你我小心些便是。”我松快开口,心却慌得隐隐忧虑,感觉不会那么顺利。
他朝我后背一拍,万事皆在不言之中。既下定决心,我们不在迟疑耽搁时间,趁城门还未下钥前赶出城门,刚巧今日是巨虎当值,瞧我出城没多问片语直接放行。
和城内相比城外显然冷清很多,本就少有几户猎农居住,前些日子瞧着要打仗,都迁回城内居住去了。我们路过数个村庄,一路黑灯瞎火的,又时逢天气寒凉,冷寂的煞是渗人。鲜有野狼对月嚎,映衬得周遭愈发凄凉。
我们沿路寻踪迹前行,在林子里越走越深,待回头早不见边城楼的影子。
烟启灵寻觅瞬息,警惕地说:“似乎快到了。”
我倒没他那般警戒,随性的笑道:“四处不见有生灵的迹象,都知道可能会有恶战躲起了。”
“你笑的倒是轻松,真有恶战我只管开溜便是。本就不是冲我来的,想必对我不会穷追猛打。”烟抽出绑在腰带上的长烟杆,干脆抽烟解闷。
“说我轻松可比不上你如斯有闲情,我们可是被困在阵中。你就不打算想想解开的法子么。”
他闻言爽朗大笑,找了块干净的原石干脆坐着。
我明白他意思,客人在主人家花园逛的迷路,时间一长主人家自然会派人来接。与其乱了心思瞎转悠,不如安安心心等人来。浪费精力的功夫不值得去做。
“似乎过去有半时辰的,湮濑那老头子也够慢的。”一杆烟抽尽,任不见有人来,烟略微有些不耐烦的开口:“总不见得,老头趁我们关在这时,在神武内屠杀吧?嘁!真卑鄙。”
我啐道:“自言自语的,你有时间乱说,不如抬头看看。”
在他眼前打个响指,指着他前方不远处的西南方向。